曹衍的调侃让全场人都发出了笑声。

他指的那两个人是刘松和庚桀，一个很早就不做摇滚，去做电子流行了，另一个商业艺术两不误，以摇滚歌手的身份登上了天王宝座。

“这说明什么？不玩朋克的早就赚到钱了，玩朋克的还是像二十年前一样穷。”刘松笑着开口，然后指着曹衍，扭头对庚桀道，“当年这家伙不知道跟我说过几次，说朋克土死了，要换风格。结果现在快二十年过去，就他们还在玩朋克。”

曹衍：“你说的嘛，玩朋克赚不到钱，玩朋克的乐队早死光了。”

刘松：“是的呀，所以我现在都不玩朋克了，要是我还在玩朋克，可能现在就在哪座天桥下，弹着吉他卖唱了。”

“对，朋克土死了，现在谁还玩朋克，我真的会嘲笑他，然后让他赶紧跟刘松一样，去玩更高级的电子流行乐……”

庚桀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感觉一阵恍惚，眼前的场景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大家在广场上开完没几个观众的露天“演唱会”后，买了几瓶啤酒，坐在地上一起吹牛谈天。

只是当时顶着青涩的脸，身上还带着冲劲的少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脸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沉重得像一块块石头的中年男人。

主张锋芒毕露的朋克主唱，放下吉他后，和身边大多数沉默而普通的中年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曹衍，你的嘴还是这么厉害。”庚桀感叹，“但你还是有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脾气好了很多。换以前，早就指着刘松鼻子骂街了。”

曹衍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主要是田逢给我们发钱了，我担心说脏话会被扣工资。田逢长得很像我之前上班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甲方，给他做完项目后挑这挑那，把尾款给我扣了一半。我怕田逢也一样扣我们钱。”

全场又是大笑。

田逢一脸茫然，他刚刚还在乐呵呵的看戏，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但他脑袋转得也快，立刻笑着说：“工资这事归我们制片管，我也扣不了你钱。不过你这事，那人最后把另外一半尾款还你们了吗？”

“没还，所以第二天我就写了一首歌骂他，带着吉他在他们公司门口堵了三天，这才把钱拿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刘松踊跃举手，“就是那首《****欠钱不还，我*你*》，不死鸟现在最火的歌。”

“你这怎么还带人工消音的？”

“我怕我不消音，这节目播不了啊！”

演播厅里又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接下来众人又聊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田逢：“曹衍，在离开这个舞台前，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曹衍举着话筒，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有出声，最后无奈地笑笑，叹了口气：“我很高兴能参加《乐队》，然后见到了很多十几年没见过面的老朋友。说实在的，大家到现在还是特别平凡，当然心态比二十多年前好了，但是大家都老了。”

话筒放下，全场用掌声送别不死鸟的退场。

刘松看着不死鸟四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舞台下的黑暗中，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他笑着对身边宏杰飞说了一句，声音有点哽咽：“说实话，我现在挺想上台唱朋克的。”

“什么？”宏杰飞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