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张老汉这种认死理的人更是如此。他当年可是多么认真地跟田老弟说,自己的女儿一定会好好在他家做儿媳妇的,哪成想还离婚了,张老汉现在出门觉得头都抬不起来。
因为田小暖的舅妈家里很远,所以一大早,舅舅舅妈他们早早走了,而田小暖的大姨和小姨又住的较远,现在这么早还过不来,所以家里只有田母一个女儿刚回家。
张老汉越想越生气,干脆甩了袖子进到旁边儿的房子里,这是不想见到田母。
曹氏听到外面的动静,脸也露出担忧的神色,当年曹氏为了帮二姑娘带孩子,专门跟二姑娘住了几年,二姑爷是个什么人,她也有了挺深的了解。
那种村里都出了名的不讲理的一家,除了亲家公是个好人,结果早早得病死了,其他的人都欺负自家姑娘,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心疼,曹氏当年对二姑爷也是很好了,可是他回来喝醉了照旧撒酒疯,完全都不顾及自己还在场。
如果让曹氏说句真心话,这种人狗都不会搭理他。
“小暖,你去看看,你外公那个臭脾气,大过年的别闹起来了。”曹氏不放心,让田小暖去看看。
“让你好好过日子,怎么能离婚?一个女的连丈夫都伺候不好,能不离婚吗?”张老汉已经在隔壁训田母了。
“爸,我……还要我怎样,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钱也是我赚,他只要每天出去玩,这样还没事跟我找事地闹,这么多年了,我也是人,我也累,不能说欠了恩情,要毁掉我一生的安稳日子去偿还吧。”
田小暖顺着墙根慢慢溜了进去,外公坐在单人沙发,妈妈坐在旁边儿的小板凳抹眼泪。
“是再苦也要忍着受着,我们欠了他们老田家的,你既然嫁过去了,你得还这笔人情债。”张老汉还是认为二姑娘做得不对。
“外公,您知道妈妈受了多少罪吗?爸爸每次喝醉酒打妈妈,无缘无故无理由地打人,摸到什么用什么,皮带、拖鞋、烟灰缸、扫把、甚至还有菜刀,妈妈和您说过吗?我的记忆里,有一次……他骑在妈妈身,拿凳子砸妈妈的头,而我只敢躲在一旁儿哭。”田小暖自己都说不下去,每次说到这些事情,心里特别难受特别痛苦,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
“小暖?你……你记得这件事?”田母都惊讶了,因为那时候小暖才三岁多一点,小月还是个小奶娃。
那次田父喝醉酒了,回来撒酒疯,吐了一地,等田母收拾好了,加带小孩操劳辛苦,她睡得较沉,所以小月哭闹她没听见,然后这声音把田父吵醒了,他又借酒撒风,狠狠揍田母,当时用板凳砸田母的头,田母现在都经常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落下的后遗症。
张老汉也面露吃惊神色,他知道二姑爷喜欢喝酒撒酒疯,可……他从来不知道这么厉害,而且二姑娘每次来都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