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良村近河岸的中间地带,此时已入夜,往日里的宁静景象已经不再。
死寂与诙谐笼罩在这河畔边上,大大小小的不正常的人们,身上穿着稻草织成的披衣,却在火光下蒙上一种古怪的氛围。
这里房屋的密度对比起祝康家附近少了不少。
而所有的人们统统围在了几个木桩子前。
几个木桩位于人群中心,一旁是好几个染瘟及其严重且因此分不清年龄的人,方仙门一行人早已在不远处准备着行头。
海尘在与韩良商榷做法之事,那是有关于北良村这一地带的一种请神仪式。
这种仪式叫‘游神’,百代人以来,这种习俗已经持续了很久,村民们做这样的仪式,以求得消灾获福,将作祟的恶神送走。
然,每次请神都将献祭若干名活人,而具体献祭的人数,则需要视灾祸的危害程度而定。
百年来北良村未曾遭遇过如此严峻灾祸,说来也是造化弄人。
陆蚀渊站在一旁,一直听着海尘与韩良商榷此事,竟听到蹊跷之事。
这北良村每一次进行‘游神’,就免不得要献祭人头,陆蚀渊想,他们自然会要强行从村中挑选合适的人选来进行献祭。
这种习俗里,最诡异的是,被请神上身的人,是由专门的人来做的。
并且,他们是专门司职于掌舵游神仪式的。
也就是说,在一代人的时间中,这些专门的人会多次做法,为北良村消灾。
而这样的人,被称为‘乩’,大抵算是一种灵媒,而乩又分为‘武乩’与‘文乩’。
由于此次灾祸过于严重,就这几天内,村中的几位乩曾试过一次请神,但由于人数过少而失败了,甚至还损失了几个乩。
故他们一行人要作为‘文乩’而行道做法,每人都带着那些实际上只是个噱头而毫无作用的‘法器’。
比如,陆蚀渊手中这把破败的桃木剑。
想到这里,陆蚀渊不由得感叹,海尘真是要把这戏演到了底啊。
韩良村长没说武乩具体要做的是何法,但从北良村最近一次请神来看,想必他们做的不是什么好法事。
陆蚀渊不由得将目光瞥向那几个木桩。
没错,此刻木桩旁那几个染瘟及其严重而分不出年龄的人,就是乩,而且,他们的司职是武乩。
近看了才发现,他们身上裹着的被血染红的麻布,包裹着的不仅是因瘟疫而生出的瘤子喷出的血,还包括了一些极为骇人的刀疤。
陆蚀渊每每将目光移到他们身上时,心中都不由得一寒。
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受得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莫不是真召来了何等邪祟?
可若是真唤出了邪祟,这些弱小的村民又是如何对抗下来的呢?
虽然村里的乩队因前些日子的做法而少了人,但少的人数不多,照理来说,也不该受如此伤痕才对。
陆蚀渊想不明白,不过,他一会就能目睹一切了。
但是比起这些,他一直都时不时会想起祝康。
他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海尘与韩良的对话也不知何时结束,只见韩良走到人群间,双手抱拳,放声向此地的村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