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明,晨雾缭绕,朦胧中,和州城的刑场一片肃杀,前来围观的民众众多,但没有人言语,所有人尽皆沉默着。
深灰色的天空下,一根高耸的木架静默矗立,木架上悬挂着沉重的铁笼。
晨风吹过,铁笼发出哀嚎般的响声,像是即将受到凌厉暴刑的犯人发出的哭泣。
细看之下,铁笼里竟然真的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是季十禾,此时他被关在铁笼里面,悬于高空,已经不知道失禁了多少次,此时他双眼无神,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刑场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沉闷且让人窒息。
几个狱卒手持利刃,警惕地巡视着周围,他们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地上铺着厚厚的黄土,每一次有人踩上去,都会留下深深的鞋印。
旋即黄土被踩踏得更加紧实,像极了即将被踩碎的罪恶。
木架之下,一队士兵列队站好,他们的盔甲在朝阳下反射出寒光,手中的武器紧握,仿佛随时准备镇压任何可能的暴动。
赵瑗身着一身紫色袍服,端正坐在监斩台上,身后一身甲胄的苦雪站的笔直。
“带人犯!”赵瑗下令道。
刑场的一角立刻就有士兵将几个待决的犯人被缓缓押上,他们的脸部被布袋套住,只留下几缕胡须和半张嘴露出的痛苦神情。
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挣扎着,渴望逃脱即将到来的厄运。
只是他们的反抗是徒劳的,一个个皆是被押进刑场。士兵将他们的头套摘下,让他们位于刑场正中央直面在场所有民众的眼神。
这下,民众终于沸腾起来了,也许是因为这犯人中就有万泛歌所带来的难民,在看到犯人里有季十禾的手下,于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愤慨;也许是因为这些犯人中有几名金人,而看着这些敌人被处刑,这些被女真人迫害的民众心中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爽快。
刑场上的肃杀气氛终于是被众人的喝彩和斥骂声打破了。
随后刽子手就位,刑场上的气氛也随之达到高潮。
一群僧侣缓缓步入刑场,他们手持佛经,口中低声诵念,试图用慈悲和宽容化解即将到来的血腥。
诵经完毕,僧侣缓缓撤出刑场,现场的气氛也顿时达到高潮,场内场外到处都是民众的高声呼喊:“杀!杀!杀!”
赵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负责流程的官员,见对方比了一个“可以”的手势,于是便起身宣布道:“场中几人,一部分乃叛贼季十禾部下,对外勾结金人出卖情报,致使昭关沦陷,对内欺压民众,强抢民女,对国家对民众皆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赵瑗继续道:“另一部分为金人,他们本为我朝大敌,本应该以战俘待遇收监,但他们在此之际竟然协同季十禾等人侵害民女,犯下不可饶恕的兽行,因此!”
“本王在此宣判,将这几人处以斩首,首级游街示众!”
“好!”围观的民众们立刻欢呼起来。
随着代表行刑的钟声响起,押解犯人的士兵们缓缓撤出,刽子手们紧握刀柄,端立于犯人们的身后。
被判死刑的犯人们匍匐在刽子手面前,身体颤栗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