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寿材生意(1 / 2)战贫手记首页

云寒松见付品江不语,提着开水瓶来给他杯里续了水。

付品江望着黑压压的山脊线发了会儿呆,突然有些兴奋地问:“刚才您说穿过云梦山就是中云乡,我家新田乡就挨着中云乡的,那是不是说我可以穿过云梦山再经过中云乡回老家啊?那得多近啊!”

“付同志,我给你这么说吧,过了鬼谷子庙,云梦山到处是天坑地缝,还有淤泥湖,还有狗熊野猪豺狼,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谁有本事能穿过云梦山。七二年有个外国人,背着一身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来探险,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这么邪乎?那肯定有新闻报道!”付品江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开始在手机上求助度娘,没有得到印证。

“有没有报道我就不晓得了,我只晓得过了下午四点,采药的都不会再进云梦山了。”云寒松压低了声音,“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至今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二十几岁的时候血气方刚,不信邪,太阳都落山了还往云梦山里钻,白露就是我一天傍晚在云梦山里捡到的。那天,我沿着鬼谷子庙往北一条很悬的小路走了大概六里路,天都要黑了还没有收获,正准备回去时,居然在一个大树篼上发现了一只灵芝,油光发亮的,漂亮极了!”

“我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到处都是白笈、天麻、三七,时常还有灵芝,我都眼花缭乱了,埋头挖着草药,背篓很快就装满了。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一个大岩屋,岩屋里居然长着一根水壶粗的花栎树,才不到一丈高,那果子结得坨上坨,你说怪不怪!?当时白露赤身裸体,趴在那棵花栎树下,浑身只打摆子,我当时还以为是一只麂子。走近一看,我吓了一跳,拔腿就跑,她也跟着我跑,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那天正好是白露,云梦山里冷得沁骨,又起了蛮大的雾,我就那么稀里糊涂在云梦山跑了一夜,硬是找不到出山的路。她就像个影子,我跑她也跑,我停她也停,把我吓了个半死。天亮后,我发现跑了一整夜,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她却在花栎树下睡着了。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娃子,瘦得皮包骨,怪可怜的,我就把她带了出来。从那天开始,太阳落山后,就算是有金子我都是不进云梦山的。”

就在这时,付品江感觉肚子胀痛,有一种即将蓬勃而去的感觉,跳着脚不好意思地问:“松叔,您家厕所在哪儿呢?”

“在吊脚楼下呢,我带你去吧!”云寒松拿起手电筒,作势要领付品江去上厕所。

“哪里需要您带!我自己去就是了呗!”付品江几乎是抢过云寒松手中的电筒,飞也似地跑到了吊脚楼下。

三分钟后,付品江变一脸痛苦地冲回了院坝,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原来,云寒松的吊脚楼下有一个简易的操作间,与厕所隔着一层木栅栏。付品江刚刚蹲下去,便透过木栅栏的空隙看到了隔壁的操作间,只见里面霍然摆着五口棺材,还没有上漆!

不知怎么回事,付品江猛地又想起了白露那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以及走路没有声音的样子,竟感觉凉飕飕的,背部一阵发麻,冷汗不听话地往外冒。他草草结束战斗,提起裤子就往外冲。

此刻,看着黑压压的山脊线,感受着阵阵凉风,付品江还不由得一阵后怕,故作镇定地说:“松叔,要不我们到屋里去聊吧?”

云寒松没有反对,二人一手提椅子,一手端茶,来到了屋内。

“付同志,你说白露是不是老天爷派来的?”云寒松接着先前的话茬道,“付同志,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有!就是外面有点儿冷!”付品江心不在焉地喘息了好一阵,猛喝了几口热茶,才缓过神来,严肃的问,“松叔,您家里怎么这么多棺材啊?”

“呵,你还别说,我这些寿材木都是云梦山里的百年老杉树,这一口寿材刷了漆得卖个万把块呢!我还正在找买家呢,村里的吴主任打听过,要七千五一口把五口全买了,我没答应。如果再等半个月还没人买,我就找一下吴主任。亏点儿就亏点儿吧,卖掉它们,峰回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您是说村委会副主任吴国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