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这里撤走。”
在第一眼看到凉亭内的诡异场景时,景项就在想着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破开禁制,雾气散去,冲进凉亭后,她又看到了地上的血槽与黄金血液,此时,已大体猜到了事情缘由。
然而,就在三人感觉不妙想要撤离之际,阳光突然刺眼,景项看到了凉亭四周布起了一道道细白的蚕丝。
熟悉至极的能力。
仅仅几个时辰之前,才刚刚让她从死亡线上惊险地绕了一圈回来。
不过,同此前大大方方的正面挑战不同,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发现那个眼神阴冷的“控线者”到底藏身在了何处。
虽说才短短几个时辰就感觉记不起对方的样貌有些奇怪,但她目光所及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看过了,却依然毫无所获。
而这些光线完全是从四面八方呈包围之势缠绕,想要探查光线来向,也是毫无意义。
“难不成……敌人的能力就是刚刚散去的那些雾气?”
当初在福格消失的时候,几人就他的能力有过猜想:能跟黑影一样,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完成气息与身体的转换,就一定是存在于任何地方都不太引人注意的东西了。
“光”不太可能,置于何处都是耀眼夺目。
也不太可能是和布莱克一样的黑影。
毕竟气息与气息之间所表现出来的特性,会因为调控方式的不同而显得千差万别。
即便是皆喜好同种气息控制之法,各人对于气息的理解不同,所演化出来的气息表现形式也注定会大不相同。
比如都是木属性气息,藤蔓、树木一类较为常见,而拥有更天才一些想法的人,如佩普,气息则会演化为纸的存在。
所以说,世间很难有人把同一种气息用几乎一模一样的外在形式表现出来。
而真要这样做,无法靠自身理解参悟的生搬硬套,最终也只会落得画虎类犬的下场。
但景项也清楚,自己的敌人一个个都是已经被这世间最强者们一遍又一遍筛选过的存在,掌控能拟态万物的“雾”,也并不是完全无法接受之事。
“坐下来休息会吧。”
景项放弃了带景清突围的想法。
四个人,一个为防止血祭的自发运行而陷入空想,其余三个人也几乎都是气息耗尽、体力不支,外面两个敌人,全都是找不出丝毫破绽、气息又近乎无限的变态。
拿什么跟人打?
好在敌人并没有一上来就用“线”把所有人裹成粽子,所以很明显对方只是不想让景清离开这里。
“我觉得情况不太对。”燕归这时候凑了过来,“我们四个毫无疑问都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凉亭里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猜到了。所以留下你和景清都没有任何问题,毕竟都是完成血祭的人选。但是不杀了明显只是过来捣乱的我和祁焕,就很有趣了。我不认为对方会幼稚到以为拿我们两个作为人质,就会让你或者景清改变主意……”
“闭嘴吧你。”
祁焕倒是很希望敌人是真的这般幼稚,因为她确实就是这般想的。
“福格,你是在保护他们吗?所以,你真的叛变了?”
从半空中降落,愤怒的语气下,佩普的表情依旧木然。
“从一开始就是各为其主,何谈叛变?”
不远处,福格凭空出现,瞳术未开的祁焕也难以察觉那一片薄雾的存在。
嗒、嗒、嗒、嗒……
来人步履悠闲的靠近,燕归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这个找不出任何特点的中年人。
身高、胖瘦、脸部特征,甚至是肤色,都是最容易让人过目即忘的那种。
却也正好说明,这样的一个人,本身就是一副伪装!
但他的声音未作丝毫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