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皱眉，一边嚼着没什么味道的面包，内心嘀嘀咕咕超人这次啥也不放的幼稚报复行为，一边光明正大的盯着同时也在盯着他的超人。

两个人好好像杠上了，谁先转头谁输一样，两双蓝蓝的眼睛互相死死盯着，杰森强迫瞪着眼睛，但还是忍不住人类的生理机制眨了眨眼，他发誓他刚刚听到了超人嗤的一声嘲笑。

杰森面无表情的嗦了口水，理直气壮：“what？我是个人类不是吗？”

卡尔单手抵着下颚，皮笑肉不笑道：“现在，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杰森抹了抹嘴，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说什么？正经善良又天真的小记者成为了独、裁的暴君？uhh~挺有一套的。还是要说你终于想起来你是个外星人，所以要桎梏人类的发展？祝贺你证实了你的宿敌卢瑟的想法是正确的。还是要说你杀了多少人这件事？”

卡尔神色冷漠：“我说过了，我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保护好人类，我只杀罪犯。”

杰森竖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真的吗？我也是个罪犯，为什么不一发激光眼烧死我？你放过理查德多少次？因为你认识他对吗？是什么让你认定一个人该不该死？按你那个反人类法案来说，理查德也该死一万次了不是吗？”

杰森双手撑着桌子，压迫道：“因为你知道，他是夜翼，他是罗宾，他是他的儿子。所以可以无限次的放过理查德，对吗？承认吧，你根本做不到公平，你的法律也根本不公平！”

卡尔抿唇，他捏了捏眉心，转换角度冷静分析道：“看看他们——”

卡尔从虚空中拉出一个巨大的3D投影，那些发生在世界各地的苦难。

“——看看他，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就已经学会了欺负另一个孩子夺得在班里的首席地位，他成为班长并不因为他的道德品质或者学习优秀，仅仅是因为他最强壮。”卡尔冷淡的指了指投影中，男孩高傲的站在讲台上，集结了其他的孩子一起孤立另一个瘦弱的孩子。

“——看看这个，你觉得他们在做什么？快乐的游戏？不，他们在互相观察谁更强壮，好给最强的那个让牌，否则游戏结束后其他人可能会受到欺凌。”

“这个，一个坐在最首位的管理，是因为她强壮吗？因为她有能力吗？不，因为她的丈夫是公司最强壮的那个，即使她的丈夫也没什么管理能力，依然因为最强壮的身体成为了管理层，其余有能力的人功劳都被算在他身上，拿着最低的工资。”

“看看这个吧，这是一个国家的领导，看到他了吗？他并不强壮对不对？但他格斗术在皇室中是最强的，就因为这样他成为了国王。事实上他并不需要管理，因为多的是聪明又孱弱的幕僚为他工作。”

卡尔冷淡的双手交叉抵在下颚，宇宙星辰般的眼眸充满了压迫感：“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遵守我的法律吗？因为他们认可吗？不，因为他们知道我是最强壮的，他们只是遵守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教育，屈服于强者。”

“我想你们应该有这个技术查到核爆月球的事情，注意到了吗？没有人考虑过我接不下那些核弹会怎么样，他们也不在乎地球会怎么样，聪明人都到哪里去了呢？真的没有人出来阻止掌握按钮的那个人吗？只是那些虚弱的声音被强壮的肌肉统治了。他们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包括自己的，只是热血上头的挑战新出现的强者。”

“直到他们发现，哈，原来人类最强大的武器也打不过外星人，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向我臣服了，接受我的统治。”

投影中的影像还在继续播放，被评选为最优美歌手的人唱歌很一般；为了保持地位不得不每天保持训练的CEO；被辞退的优秀员工并不是因为业绩不好，仅仅是因为在每个月的体检中掉落到了末班车；更强壮的孩子受到了父母的更多关注，与其他兄弟姐妹的关系逐渐拉开，成为孩子中的统治者；上映的影视作品尽管已经重重审核，依然充满了鼓吹武力的若有若无的暗示，因为如若真的严格禁绝，恐怕没有一部影视作品能通过考核了。

蓝色投影的光芒打在杰森晦涩不明的脸庞上，杰森的两份记忆接受到的不同教育在互相冲突着。

超人还在继续诉说：“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愿意听‘援手’的理念演讲吗？呵，是因为你一米八八的强壮身体？还是你们基地那不到五百的人数？还是你们掌握了那么多枪、械炮火？你以为你们到现在还没有被其他组织吞并的原因是什么？”

卡尔微微仰着下巴俯视着杰森，冷笑道：“是因为我，亲自加冕的‘夜翼’在你们援手，他们实际上认同夜翼才是援手的领袖，或许夜翼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认为你们不过是在和超人小打小闹，就像离家出走的猫咪挠一挠主人，没有人会对夜翼动手，你不过是被推出来替夜翼送死的傀儡领袖，象征着宠物反抗主人失败的警告——”

卡尔阴沉道：“这个世界疯了，不是吗？”

杰森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良久后质问道：“所以呢？你做的就是杀死每一个踏出你宠物圈的离经叛道者吗？你给你的王国定下了死气沉沉的律法不是吗？超人？公平？正义？啊哈？这只是你冠冕堂皇的统治理由对吗？”

卡尔冷淡的挥散投影：“我不想再次重复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正义法案》是最适合这个世界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