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我有时间限制,我最多留在你身边三年。”
略微思考了一下后,潘子将自己的底线说了出来。
只是潘子在那个时候也没能想到,他当年的一句三年,是他日后留在吴三醒身边,三年又三年的一个借口。
那个时候的潘子还不清楚,自己在日后最为出名的就是这个人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是这个人身边最忠心的疯犬。
没人敢否定他的身份,也没有人敢质疑他对吴三醒的忠心。
毕竟,在其他人谈起吴三醒的那一刻,他们会不自觉的将潘子也一起带进去。
他们只知道吴家三爷身边跟着一个无比忠心的人,其他的人无论是用金钱诱导还是美色蛊惑,那个沉默的疯子都会一言不发的直接掀了桌子。
可在等众人准备算账的时候,藏身在那条疯犬身后的吴三醒就会走到台前来。
他那一张能说会道颠倒黑白是非的嘴一开口,这里所有人除去潘子都有了罪责。
吴家就是一群会蛊惑人心的狐狸,这是陪在吴三醒身边第十八个年头时,潘子的内心活动。
不然,他怎么当年就稀里糊涂的听见三爷那一句忠心,竟然真就傻傻的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了吴三醒的身前。
他的将这颗真心递出去,任由吴家三爷随意揉捏碾压,这是他自愿的。
更何况,三爷的这一句话困了他整整十八年。甚至还会更久,久到他随着三爷的心跳停止为止。
“潘子,”仗着家里人的身份,吴难捏了捏潘子微微愣住的手“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将手中纱布不断缠绕在吴难手心上的伤口中,潘子看起来和平时一般无二“潘子只是在想,您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注意自己的安全呢。”
“大概是在潘子不会在管三叔之后吧。”
看出潘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愣神的吴难笑着调侃潘子“毕竟,三叔也是这个性格呢。”
“您不也是这样,在三叔每一次出现危险之前,挡在他身前的永远都是您。”
“在您训斥我的时候,我也希望您能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想起这些教训我的话来。”
“您知道的,咱们是一种人。”抬起头的吴难看着潘子被夕阳染红的侧脸,他不自觉的伸手按在了潘子的手腕之上。
吴难感受着手指下跳动的脉搏,他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扩大。
真好啊,潘子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还会训斥他的不懂事,也会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将他也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多谢潘子。”感受着自己身体上被纱布包裹的触感,吴难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下去过。
“这没有什么的,”正在将纱布和药物收起来的潘子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您是东家,潘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别这样说,这里没有谁是应该的。”
摆了摆手的吴难拒绝了潘子说出来的话“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我自己来做的,结果这还让您受累,最应该说谢谢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结果这到了您这里,竟然还变成了您的不是,如果在这样的话,我以后可怎么在找您帮忙啊。”
“您这张嘴可真是,”被吴难这句话逗笑的潘子摇了摇头后将自己手中的活计收好“怪不得三爷每每提起您都是咬牙切齿的。”
“哦?”似乎听见了什么的吴难默默的蹭到了潘子的身边“潘子,您和我说说,三叔都是怎么说我的呢?”
“小少爷,”直起腰的潘子看着自己身边的小孩子,他沉默片刻后才开了口“潘子是三爷的人,您是知道的。”
“什么嘛,”听见这明显拒绝的话,吴难表情微微一抽“我也没说别的什么啊。潘子这么护着三叔,三叔他自己知道吗。”
“小少爷,”潘子的目光中正平和,他看向吴难的同时吴难也在看着他“三爷并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有些事情,潘子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潘子,”微微眯了眯眼的吴难似乎抓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随着他慢条斯理的将旁边的衣服套在身上,他那藏着真正意思的话语也从嘴里流出“吴家对自家人从来都是宠着的。”
“无论结果好与坏,过程都是要去经历的。”
“潘子明白。”
打过哑谜后,潘子一路带着换好衣服的吴难走向吴三醒的方向。
能在吴三醒手下干这么多年,潘子内心的细腻自然不会和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少。
最起码的,就单说吴三醒这个人,他说话总是爱说一句留十句。潘子在最开始跟着他走南闯北时,总是少不了因为考虑不周的问题吴三醒训斥。
久而久之的,原本那一个仗着自己身手好就敢横冲直撞的人慢慢的向着狐狸窝靠近。
“既然三爷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报酬,瞎子自然是没有意见。哑巴,怎么看?”
潘子和吴难还没走到门口,他们两个就同时听见了黑瞎子的声音。
随着黑瞎子的话音落下,果不其然的空气安静了几秒后,张麒麟那淡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可以。”
“既然如此,”当吴难走进帐篷的时候,他才看到吴三醒将什么东西收入自己的怀中,在一旁的汪岚扯了扯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他下一秒就被吴三醒打断了话“您收了我的东西,可就不能对我们食言了。”
“这当然不会,”摆了摆手的黑瞎子对上吴难那略带好奇都目光,可随之他那大言不惭的话就开了口“毕竟瞎子也十分看重信誉。”
“瞎子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在道上可从来都是认认真真一直坚持到底的人啊。”
“像那半路失踪 刺杀雇主,队内反水的事情,瞎子可是一件都没有出现过,三爷明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