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后半夜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很快就吹干了陈金身上的汗水。
陈金摩挲着手臂,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担心杨庚壮掉进敌人设计好的陷阱之中,原想追上去。
可一身竟有种脱力感,只能放弃。
况且,敌人此行意图不明,万一是调虎离山,去而复返,白婕岂不危险?
“但愿是我想多了。”
深吸一口气,陈金勉强拖着身体,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便在此时。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尽欢。”
是白婕还没睡醒的声音,“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打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姨,这么大的动静,你居然还能睡得雷打不动,I真是服了you…陈金回头望去。
但见睡眼惺忪的白婕,只披了一件轻纱,有些裹不住丰腴成熟的身材,款然走了过来。
夜色朦胧,薄纱略显透光,陈金心头一颤,差点竖然起JING。
赶忙别过头去,嗯了一声。
当即,将刚才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一听有刺客竟敢夜闯镇狱司,白婕瞬间清醒,睡意全无。
“刺客?”
白婕脸色微变,“是不是沈家派来的人?”
毕竟,白天时候,他们才跟沈家少爷起了冲突。
晚上就闹了刺客。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沈家的报复。
“不太清楚。”
陈金摇了摇头。
三名刺客,全都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别说模样了,甚至雌雄难辨。
一上来绝不哔哔,直接动手。
尤其是跟陈金交手的那个刺客,突出一个人狠话不多。
现在回想起来,陈金仍然心有余悸,觉得自己能从那名刺客手中活下来,纯属侥幸。
又如何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
但,按照陈金的推测,白天的冲突,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倘若派遣刺客冒险夜闯钦天监八司之一的镇狱司,绝对是脑壳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就算沈家小少爷年轻气盛,受不了委屈,记恨在心,以他现在的资历和财力,请不请得动这种境界的高手,还要打一个问号。
今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必早已传入沈昱的耳中。
混商界的都是老狐狸,沈昱拎得清轻重,断不会让沈家小少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商不与官斗,稍有不慎,便有举家倾覆之险,哪敢轻易报复?
当然,这都是陈金的臆测。
也无法排除沈家父子头脑一热强行降智的可能。
实际上,除了沈家以外,陈金刚才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宋江余孽!
禁武司、斩妖司和屠魔司,三司联手护送自己前往刑场的情形,陈金此时仍然历历在目。
虽然最终无事发生,但能让三司如此劳师动众,绝非捕风捉影。
想必,三司确实受到了什么风声,宋江余孽蠢蠢欲动。
只不过,最后或许是畏惧于三司的联手,这些反贼余孽方才按兵不动。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便已善罢甘休。
除了刚被问斩的宋江以外,还有十几个贼首,仍关押在禁武司,将会陆续送上断头台。
因此,宋江余孽,极有可能袭击镇狱司,刺杀陈金。
这样一来,便没人可以开匣取刀,斩杀其余贼首了。
“不对,还是有点不对……”
陈金眉头紧皱,“倘若他们真要刺杀我,刚才就应该凹印到底,现在的我早就成一具死尸了。”
越想越觉得脑瓜子疼,“还是等庚壮兄回来再说。”
但,等了一宿。
直到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也不见杨庚壮回来。
陈金在院子里坐了一整晚,此时竟有点沉不住气了:“难道昨晚追贼,遇到了巡夜人,因为违反宵禁规定,被巡夜人逮了?”
可即便如此,杨庚壮乃是朝廷命官,解释之后,应该很快就能脱身。
而今彻夜未归,便只剩下一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