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有“神仙地” 手里还有上好伤药,打不过也能跑 哪怕再危急 也有地方躲……乔应年脑袋里迅速转过无数念头 一边冷静自持地分析 一边却仿佛血液被凝结般,心脏带着巨大的压力鼓噪着 让他眼前笼罩着一片血色。
“哎 哎!你别急啊!等等 等等!”
程导员被他拖着一路疾走,还没出校园已经气喘吁吁 妈呀!这乡下来的劳动人民体力就是不一般。趁着乔应年转头冷着脸停步,程导员慌忙指着停在宿舍楼边的自行车道:“我有车,我骑车带你走,比咱们走着去快。”
他就怕还没走到派出所,先让这位同学给拉着跑断气了。
“钥匙给我。”
乔应年伸手拿过钥匙 麻利地打开锁,飞身骑上二八大杠,顺手把程导员拎上了后座。
程导员还没回过神,已经坐在了风驰电掣的小凤凰屁股上,起步一个后仰,猛然掠过的狂风吹得他嘴唇上下翻飞 吓得程导员一把搂住乔应年结实的腰身 呲牙惨叫:“嗷嗷嗷你你你慢慢、慢点啊”
“导员 对不起,麻烦带路!”
在程导员的惨号声中,乔应年蹬着飞一般的自行车,以超人的灵敏和掌控力,绕行越过惊愕的师生们,在校卫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匆匆穿过半个校园,冲到了大门口。
齐振国刚把老婆孩子安顿好,跟着刚认识的学长一路走回宿舍,突然间一辆自行车蹿过眼前,急急朝着大门冲去,他眼神好,在黄昏的霞光里,一下子就认出了车上焦急的骑者,不正是火车上同行,还救了自己一条小命的乔应年同学吗?
看乔应年凝重又难掩焦虑的神情,齐振国直觉地反应,出事了!说不定就是富贵哥出事了!
他背脊一凉,瞬间热血上涌,一把抢过同行学长的自行车,飞身跨上,一边吼道:“学长,借一下车,有急事!”
“哎?哎哎!齐同学”
话音未落,人影已杳然。
齐振国一口气猛蹬,怎么也没追上,遥遥坠着影子尾巴,追着乔应年他们一路进了个院子,这才歇下脚来,抬头一看派出所!他气都没喘匀,狂奔过去,终于趁着乔应年他们和门岗交涉时,一把拽住了乔应年的衣角。
“呼,呼乔,乔同学,出什么事了?有什么我、我能帮得上忙?尽管说!”
乔应年看着突然蹿出来的齐振国一楞,没多说什么,微微点头,带着齐振国和导员一齐进了派出所。
带路的公安还没介绍几句情况,就听前头办公室里一阵鬼哭狼嚎,噼里啪啦乱七八糟,动静极大,有人拍着桌子高声吼着:“……好了!都不许闹,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家菜院子,都给我消停点!”
“公安同志啊!你可要明镜高悬,为我们穷苦大众、劳动人民主持公道啊!”
一声哀凄的号声随之响起,情真感实,简直闻者落泪,听者心酸。
乔应年一听到这个熟悉的,中气十足的高嗓门,一颗提了半天的心顿时放下,他眯着眼稍稍放慢了脚步,凝神听里面在吵些什么。
“哎!是富贵哥!他这是出什么事了?”
齐振国也听出了恩人的声音,一下子急了,快步迈上前去,冲进了屋子。乔应年和导员也紧随其后。
满满当当正闹腾的一屋人楞了一下,都转眼望向来人。
七八张花花绿绿青紫的脸庞中,乔应年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的富贵哥,看着那熟悉的“妆容”,他眼角一抽,脸色瞬间由阴沉转而悲愤,三下五除二地拨开挡路的歪瓜裂枣,猛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家的阿哥。
乔应年眼含压抑的愤怒,无助而痛苦地嘶吼一声:“哥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狠心打的你?!”
抱着阿哥,他抬手掩住旁人的目光,在富贵哥脸上的青肿处一拭,不出所料地擦下一指青黑污渍,乔应年不动声色地将指头上的黑痕蹭到富贵哥的领子内侧,悄然确认了阿哥抽筋似的眼神。
“你好,是乔应年同学吧,情况是这样的,这位曹富贵同志今天……”
姓邵的公安同志与程导员确认了身份,正想和乔应年同学谈谈曹富贵同志的事,开腔解释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