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牧雪向前行了不久,约摸已经到了上党降兵驻扎的位置。
这些上党人原本还收敛一些,发现上面不怎么管自己了之后,越发得寸进尺,很多上党人都逃离了当初的编制,聚集到了军营北部,扎堆居住。
对于这种现象冯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赵牧俯下身子看了过去。
一个身材强壮的赵国士兵正在和一队上党士兵争执。
上党士兵语气颇为嚣张,用手指着赵兵的胸口,鼻孔朝天的说道:“怎么了带佗,跟了哥哥们一路,又皮痒了?上次兄弟们留手只打了你一炷香,怎么?还没被打够?”
身后的上党士兵哈哈大笑,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又想试试身手。
叫做带佗的那个男子,挺胸抬头,没有丝毫畏惧,即便脸上还有没痊愈的伤口,可眼神依旧万分坚定:“陈济,你们私自抢粮,我作为巡逻兵,看到了自然是要管的,你把抢夺的粮食还回去,我便不再追究。”
陈济哈哈大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些粮食本来就是我们的,我还给谁啊。”
说完又锤了锤带佗的肩膀:“你们这些汉人这般瘦弱,食量本来就小,发那么多粮食又吃不了,我们替你们分担一下你们还不感谢?”
说完便带着身后小弟哈哈大笑。
带佗紧咬后槽牙,虽然身后没有任何战友,但却丝毫没有俱意,一把抓住陈济手中的粮食袋,猛一用力便夺了过来。
陈济气的胡子都歪了,撸起袖子大喝道:“带佗,你找死吗,你们什长都不管的事,你逞什么能?”
“什长不是不管,他只是突然腹痛,着急如厕。”
“哼,那你们小队那十几人都是突然腹痛?”
“说的没错!”带佗说的坚定,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陈济气的直咬牙:“今天我就告诉你,不仅你们什长,就连你们屯长都收了将军的好处,你现在就给我老实的滚蛋。”
带佗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什长是什长,我是我,另外,屯长我根本就没见过,不认识。”
“你,你脑子有病吗?”
“你才有病,上将军上任后便重修军纪,你们的行为违反了第十卷,第三篇,第七个竹简,第六行上的军规,应当杖责五十,官降一级,你们的长官应该……”
带佗没说完,陈济的头都大了。
这个认死理的带佗每次都是这样,跟自己扯一大堆军纪。
都已经打他四回了怎么还不长记性,他们那个队伍的其他人,只是吓唬了一次就不敢多嘴,偏就这个傻子,就是打不服。
陈济无奈的摆摆手:“打吧打吧,打一顿能老实点。”
身后小弟早就急不可待,上去便是一顿电炮飞脚。
带佗也是奇怪,右手死死的握着佩刀就是不拔,左手握着拳头也不还手,别人拳脚相加他也不躲,只是那张嘴里,仍旧不断地叨咕着:“私屯军粮违反了第十卷,第三篇,第七个竹简……官降一级,你们的长官应该……”
躲在暗处的赵牧终于看明白了,这样的义士他怎能不救。
大步走进众人视线,高喊一声“住手!”
施暴的众人停手后,警惕的看着赵牧。
陈济手按刀柄:“你是何人。”
对于带佗他不甚在意,因为带佗的什长屯长都被买通,不会把他们的事泄露出去,可要是被其他人发现的话,就要做好灭口的准备了。
赵牧像没看到其他人一样,径直走到带佗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