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辅抵达交趾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张辅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谁能来告诉我,交趾是发生了什么?是遭了天谴了吗?
“英国公辛苦了。”
亏容江畔,朱瞻墡看着从船上下来的张辅,笑着开口说道。
对于张辅这个老将,朱瞻墡还是很尊敬的。
在大明前期,武将断代最严重的是在土木之变前后,因为叫门天子的自大,导致大明大量的能将、名将都死在了土木堡。
张辅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断代比较严重的就是在永乐一朝了。
先是经历了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大洗牌,蓝玉等一众名将被杀了很多很多,剩下的老将也在时间的侵蚀下慢慢退出这个大舞台,甚至是被埋入黄土。
到了永乐一朝,能够扛起大旗的武将已经没多少了,张辅是一个,另一个是丘福。
然而,丘福在永乐七年的北征中因为自大导致被围,最终身死草原。
在永乐一朝,张辅是任何战争都绕不开的一个人。
他先是被派到云南,负责大明与交趾的战争,后来朱棣御驾亲征,张辅被调到了宣府镇,坐镇后方。
北征结束之后,张辅又被调回了云南,继续负责大明和交趾的战争,后期朱棣再御驾亲征,张辅又被调往顺天府。
可以说,哪怕是自己御驾亲征,朱棣都会让张辅在边境周围坐镇,为自己兜底。
因此,朱瞻墡对张辅是很佩服的,因为他真的是大明从永乐到正统年间的顶梁柱,甚至在土木之变中,已至耄耋之年的张辅也自愿留下来给叫门天子断后,最终身陨土木堡。
……
“殿下言重了。”面对朱瞻墡,张辅的姿态摆的很低,毕竟能在朝中打滚这么多年,眼力是必不可少的。
朱棣对朱瞻墡的看重和纵容,张辅都看在眼里。
“不过,殿下这是……”
张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亏容江的对岸。
对比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亏容江北岸虽然因为蒙上了一层烟尘所以看起来有些阴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郁郁葱葱的植被。
但是在亏容江的南岸则是一片灰黑。
亏容江张辅来了不知道多少次,毕竟他和交趾作战好多年了,对于交趾北部的地形不说熟记于心,但也是很了解的。
亏容江南岸的树林呢?灌木呢?草木呢?
“没什么。”朱瞻墡笑着摆了摆手,亲和力拉满。
“我让黔国公派人给交趾诸部的土司送了信,但他们不愿意归附于我们大明,仍旧执迷不悟地帮助叛贼黎利。”
“既然说不通,而且他们还要帮助叛贼,那自然要视作叛贼一并处理了,所以我就放了一把火,给他们一个教训。”
……
听了朱瞻墡的解释,张辅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沐晟,但在沐晟点头之后,张辅才麻木地回过头看着朱瞻墡。
朱瞻墡说的很是云淡风轻,但实际上话里却夹了个炸弹,给张辅炸的外焦里嫩的。
他戎装在身这么多年,倒不是没听说过与之类似的事情,但是真的没见过,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太少太少了……
“殿下,这是不是……”张辅指了指亏容江的对面,意有所指。
“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