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他发现跟过去无异,除了无法修炼,于是只得养些花草,看些闲书,吃些林间野味。
其实也没那么绝对,比如凝聚卦象。
他目视天边的一缕紫气,此时丹田内之前吸收的大量先天紫气也有了作用,只觉身体轻盈,三条金线横于眉心,这是乾卦已成的征兆。
此刻的少年虽身背五斗米却觉身轻如燕,同时闭上双眼,从山涧到绝壁,从草地到沼泽,灵视的作用不断放大。
有关于过去灵人的一切手段都无法动用,那就放空身心,什么都不想,只研究易经之道,多半是些星象知识,夕阳西下,他也会一笔一划抄写记忆中关于许负对于相术的感悟,他是比较笨的,觉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加深印象,同时整理过去六世记忆。
“嗨,小哥,你可知晓张天师住处?”
简念回头,那是两张熟悉的脸,对方一怔,随后会心一笑。
“是你!”
“没想到你也在。”
三人惊异之中带着欣喜,此时身处于东汉年代,张天师名气正盛,他们这些年轻人不惜跋山涉水,也要找到他老人家。
眼前两人是竺颜跟爱笑,双方再次见到后也觉得有意思起来。
“没想到这一世又遇到了你。”,简念看向爱笑。
两人相互一笑,以为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没想到又一次见到了。
“喂,感情淡了是不,都不看我说话!”,竺颜有些不爽。
“我们轮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爱笑说。
之前轮回时,无非是处于某个重要节点,如今不一样了,从出生到现在几人见面,真的过去了十六年,这一世,他做了他自己。
“是啊,我一出生就无父无母,听把我养大的乞丐说,我娘是青楼女子,我爹是屠夫,偷了人家酒被打死。”,竺颜摊开双手。
“我倒不是这样,记事后就在这龙虎山,无父无母,跟从石头里蹦出来似的。”,简念叹了一口气。
这一世没头没脑,没融入任何记忆,因此他才有时间研究连山易。
“那你怎么活到现在的?”,竺颜纳闷。
“饿了吃野果,渴了喝露水,我给自己搭了个茅草房,就在不远处,要不要去看?”,他问。
“带路。”
三人很快就来到简念住处,这里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到处都是竹简,记了些玄语道句,看得人憔悴,而那床也很简陋,用石头堆砌起来,难以想象,少年就这么过了清闲的十几年。
“你们找张天师干嘛?”,简念想起这件事。
“那可是道教祖师,真正的圣人,如今这个打打杀杀的年代,何不寻求一安定之所?”,竺颜说起这些事时十分愤恨,骂骂咧咧道:“知道么,我过去的几世不是大头兵就是将军,在战场上厮杀,不是被人杀就是被人当军粮吃掉。”
不是灵人,战场上昏天黑地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每一世都死得莫名其妙。
“那你轮回的几世中,有我们熟知的吗?”,简念更好奇了。
“有啊,霍去病。”
竺颜拍拍胸口,十分骄傲,也有这个资本,爱笑跟简念也是吃了一惊,十分羡慕。
“太酷了!”
“好厉害!”
男人在一起总会热血许多,想当年三人还欲成为彼此护道人,如今又戏剧化的出现在此。
“爱笑呢?”,竺颜问。
“张良。”,爱笑不以为然。
竺颜愣了一下,好家伙,汉初三杰之一竟然是这家伙的转世,不像啊,听闻张良运筹帷幄急流勇退,怎么都感觉是个世外高人,爱笑这一天没皮没脸的。
“其实爱笑是我们三人中最乐观的,心境豁达。”
这个时候简念也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煮着野菜菌菇,几人也馋了,大快朵颐。
“喂,那你在这龙虎山呆了十几年,就没看见我偶像?”,竺颜哈着热气,一边看向少年。
“没有,我今天也打算背着五斗米,只希望他老人家能收留我,但没遇到,不过我知道道观在哪,只是几次去时没见到他老人家。”,简念夹起一根野菜。
天师张道陵,年轻时喜爱阅读河图洛书、谶纬、天文、地理一类图书,他曾经入太学学习,通达《五经》,张天师还曾做过县令,相传有一日游玩至云锦山时遇到黄帝,在云锦山上授予他“九鼎丹法”,从此,他开始修炼外丹黄白术,三年之后炼成了“龙虎大丹”,云锦山也因此显现出龙虎之形,依此改名为龙虎山,他自称天师,创立道派,受道者出五斗米,故称“五斗米道”,只是闲云野鹤。
“不会吧?”
竺颜觉得奇怪,十几年了,天师不可能一直没回来吧?
“都说了,我记事时三四岁,前面几世记忆对我有用的东西很多,我终日研究这些,今天才打算背七十五斤大米去找他老人家,没想到遇到你们两个。”,简念夹了一块奶香菇给爱笑。
“这是什么菌子,好鲜呐!”,爱笑称赞。
“很多,什牛肝菌、松茸,我只是看有没有虫子啃咬,如果有我就采摘,也不用放油放盐,鲜香十足。”,简念随意回答。
“那你哪来的那么多大米?”,竺颜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