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水云涧二楼。

陈焚坐在木窗旁的一张桌子后，正如掌柜的所说。

这水云涧后是一条跨城长河，秋日的树木顶着一头黄叶立在河道两旁，间或有秋叶落下飘入洵河，有一小黄叶顺绿水而下，多少是一副景色了。

“大人，茶来了，慢用~”

掌柜的亲自将茶水壶端上桌子来。

陈焚听着茶壶落桌的声音，也是将视线从窗外景收回。

回头的他见着掌柜的为自己斟着茶水，他也就一手扣在面上，将傩面给取了下来。

“哎呦！大人！大人您这是？”

陈焚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平常动作让掌柜的手一抖，壶中茶水全洒在桌上。

从桌面上流淌而下的茶水，眼见就要滴在陈焚衣摆上。

“抱歉大人！实在冒犯！”

惊慌失措的小老头赶忙就要用衣服擦干桌面。

陈焚见此忍不住眉头轻皱，抬手止住了小老头的动作。

“已经不用这样了，老爷子。”陈焚向一脸惊惶的小老头笑笑，开口道：“我现在摘下了傩面，我也和你一样是普通人，不用再像刚才那样了。”

“啊？这……小老儿这……”

掌柜的手足无措，在视线对上陈焚明亮的双眼后，他反倒是慢慢平静下来。

“大，大人……”

“不用叫我大人，我叫陈焚，你叫我小陈、小焚就行。”

陈焚向掌柜的摇摇头，他将傩面扣在后腰，用自己的衣袖将桌上茶水擦掉，自顾自的倒起一杯茶水。

陈焚轻嗦一口茶水，满口飘香。

他再低头看眼茶杯，内里细芽漂浮，怎么看这茶水也不像是随便给客人解渴的玩意儿。

“老爷子，你这送的茶水也太贵重了吧？这一壶多少？”

陈焚笑着向掌柜的问道，这时的掌柜的也终于回过神来，平复好心情讪笑道：“不贵，也就二两银子一壶，大人喜欢就好。”

又听掌柜的叫了一声大人，陈焚心下摇摇头，也就不再纠结这称呼问题。

掌柜的为什么会在他摘下傩面时惊慌成那样，来自脑中的一万份记忆也给予了他答案。

正常的监天卫，就如提锋、刑鹿他们一样。

在修炼食妖鬼法后，他们的身形和面容都会发生不同程度的畸变。

提锋的面容畸变是比较严重的哪一类，但至少还保持着人形。

还有这一些监天卫早已没了人形，他们戴着傩面出行除了表明监天司的身份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隐藏自己面容，让他们畸变的容貌不吓到平民百姓。

但百密终有一疏，监天卫们或战斗或饮食，他们露出的畸变容貌总会被一些平民百姓不小心看见。

再加上或有监天卫失控的事件发生。

两者相加，蜀地流传的监天卫吃小孩这事儿也就算不得空穴来风。

自然而然的，掌柜的见陈焚摘下傩面，就是怕见到他畸形容貌，又怕冲撞了陈焚，被他一口咬掉脑袋。

心下发笑的陈焚放下茶杯，见掌柜的还站在桌前笑盈盈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焚也就不打算再去费心偷听楼下的信息。

“老爷子忙吗？”陈焚开口，送出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