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伴随着两声不分先后的轻响，如如燕归巢般向万殊飞来的双重明雷斩径直捅穿了炎狱鹤的胸口和其中一只翅膀，又将炽热的鲜血从它的背后带出，喷洒到万殊的脸上。

“吱……吱昂……吱……”

很难想象一只鹤型孽祟的脸上能露出这样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一百个人看见此时炎狱鹤的模样，他们都一定要心悦诚服地说：今天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这就是现在的炎狱鹤的模样：它的双眼睁大，长喙微微张开，若非它的胸前还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血，或许会有人误把它当作是一具做得呆呆愣愣的标本。

它就这样半天不见动静，等到炎狱鹤终于蜷曲起那只修长的脖子向下看去时，那只脖子的动作看起来几乎和长久没有经过保养的老旧机械一样僵硬。

——和先前那把劈开它的锁骨的长刀如出一辙的另两把明雷斩正静静停在它的胸口里。

也是直到亲眼看见了这一幕的时候，那前所未有的剧痛才传入炎狱鹤的脑海，刚刚以为胜利触手可及的自信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吱昂——吱昂——吱昂——！！！”

一声震天动地的凄啸在山谷和云层之间回荡，激起重重声浪，那绝望的叫声令普通的飞禽走兽们顿时陷入混乱，一时之间山林内群鸟惊飞，走兽逃窜。

在它仰天悲鸣的时刻，万殊看见了炎狱鹤的眼睛：那里面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

炎狱鹤刚才作出的那一轮俯冲急抬是它取胜前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惜的是它直到刚才为止都还不知道这一点，反倒误认为胜利的天平正在朝它倾斜。

当那两只缭绕着青紫色电光的奇型长刃穿透了炎狱鹤的身躯，从它的身后各透出一截染血的刀刃时，万殊就知道，这场战斗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他舔了舔嘴唇上沾到的鲜血，又鬼使神差般地尝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炎狱鹤的血还带着点微微的苦味；奇怪的是，现在的他不怎么能感觉到烧伤的疼痛，原本难以忍受的热浪在此时也变得不那么令人生厌了。

是这些浇到身上的血隔绝了热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并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炎狱鹤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落败，它用力尝试扑打翅膀，想要从这两只奇型长刃中挣脱出来，然而万殊已经牢牢握住了刀柄。

随着他心念一动，远处的雷霆在眨眼间便咆哮着冲进他的手中，又顺着明雷斩的引导在炎狱鹤的体内肆虐。

噼噼啪啪啪啪！

在接连不断的雷霆洗礼中，炎狱鹤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每一次电光闪烁都伴随着一道抽搐。它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飞去，但或许就连它自己都不清楚前进的方向在哪里，只能忽左忽右地努力寻找着平衡点。

困惑和恐慌之色再度回到了炎狱鹤的眼睛里。

而万殊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在冲入那片磅礴浩瀚的重重黑云之前，万殊已经完成了秘律的大部分咏唱，却只是引而不发，直到最后一刻确认了炎狱鹤的前进方向之后才悍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