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长俊,我和他都没有再提。我知道再说下去只能适得其反。
而且我相信李长俊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就是只兔子,即使被捏住耳朵了也得扑腾几下子,绝不会束手就擒。
到那个时候,我再见机行事,助他突围。
而且我能感觉到,一直以来子获对待李长俊都采取的是教训的态度,打上几巴掌留一口气。从来不曾真的下狠手,像他对付顾云飞那样,步步紧逼,赶尽杀绝。
下午力哥来送饭的时候,和子获在外面嘀咕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很小人地揣测,他是让力哥看着我,不让我和李长俊来往。
晚上,子获一个人在医院陪护。我看他困得直打哈欠,让他在陪护床上睡一会儿,结果他竟睡了一夜,睡得很香,还打呼噜。
孩子半夜醒了哭闹,我舍不得叫醒他,便一个人起来喂奶,拍奶嗝,换尿布,再哄睡。一番折腾下来个把小时,刚刚躺下有一点睡意,又开始了下一个回合。一夜下来,我深感做母亲的不易。
第二天我便出院了,和子获带着孩子一起回到我们的家。这是他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进这个家。
孩子的小床就放在我的房间,方便夜里喂奶。
夜里,我和子获躺在床上,他在身后拥着我,我整个人都在他的怀抱里,温暖,踏实。
他抚摸着我松弛的肚子轻轻地问:“还疼吗?”
“现在不疼了。生她的时候真的很疼,疼得我都不想活了。”我说。
“让你受苦了。”他轻轻叹息着说。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笑着问:“那你还想要七八个孩子吗?”
“一个就够了,你太遭罪了。”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可我还是觉得一个孩子太少了,想了想又说:“好像也没那么疼吧。”
子获笑了一声,说:“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生妞妞的时候,你叫的那么揪心,我真是急得一头汗,恨不得替你疼。”
我看着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晶晶亮。我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地吻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那一夜我睡得很舒服,妞妞似乎也很配合,只醒了两次。我迷迷糊糊地搂在怀里喂好奶,便继续睡觉。拍嗝,换尿布,哄睡都是子获的事。
第二天他拿着一张表格进来,让我签字。我看了一下,是妞妞的出生证明申请表,父亲一栏清晰地填着“ihuing”,最下面也有他的签名。
我曾经说过希望孩子的出生证上可以光明正大地写上他的名字。他没有忘记。
子获拿过我签好名的申请表放进文件袋里,说:“以后,不管上学还是上班,都可以写我是她的父亲。”
虽然邢美盈还是不能写在他的户口本上。但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地承认了。
子获只在家里住了三个晚上,就回去了。我没有留他,因为我知道留也留不住。
他把妞妞抱了又抱,把我吻了又吻,最终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