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一个夜晚里，驾驶着我的无畏号穿越英吉利海峡，我的座头鲸和鲨鱼们劲头都还很好，而我呢，也丝毫没有出现疲倦的征兆，我越潜越往海面，因为我想看看夕阳的美丽景色。”

奥申对弗拉基米尔和艾伦说着自己奇异的遭遇，据他所说，那个事情发生在去年的六月，天气正转向酷暑。

“当我的无畏号冒出水面一个尖尖的时候，我看着海上的一大片雾，才知道自己出来早了，所以我就一边喂着我的勾德，一边啃着招待客人留下来的面包，等待日出，是一个煎熬的过程。”

奥申喝下一大口海带酒，打了一个响嗝，继续说道：

“我百无聊赖之际，正准备小憩一会儿，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以为自己在做梦，那远处的迷雾里，竟然游出一艘上世纪的海盗船！我看地清清楚楚的，绣着骷髅的旗子迎风飘扬！”

艾伦问道：

“你没有去向他们打招呼吗？”

“拜托，孩子，无畏号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鬼知道那些海盗会对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冒那个险！而且重点不是这个吧？”奥申说道：

“一艘上世纪的海盗船啊！怎么看都不像现在会出现在海洋上的吧！那船从迷雾里走出，在海上又游了一会儿，回到了海雾里，过了一刻钟，雾终于完全消散了，那海盗船也不见了！我还把这事写在了日记里！”

“原来你还会写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文盲。”弗拉基米尔笑道。

“弗拉基米尔！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呢？”奥申有些生气了。

“哦，哦！”弗拉基米尔漫不经心地点头。

艾伦却一声不吭，他在一些故事书里读到过，他还记得一个恰如其分的称呼，虽然听上去很幼稚：

幽灵船。

艾伦可没有说出来，因为奥申现在开始讲述他当年孤身闯入北冰洋，差点就被四面八方的冰给围住出不去了，然后他用火龙的吐息，为自己扫清了障碍。

“是的，我以前还有一条龙呢！可惜它的岁数太大了，十年前就死了，它是我的爷爷的爷爷挽救的一只小龙，它一辈子没有谈过恋爱，最后我把它葬到了白令海峡，它喜欢那里的海水和天气。”奥申惋惜不已。

“龙会活很久吗？”艾伦十分好奇。

“当然，孩子，它们可以跨越几个世纪，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也就只能仅仅如此了。”奥申解释道。

在旅途的第二天，奥申邀请艾伦到了无畏号的高处阁台，他在那里打开了两个小孔，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两支钓鱼竿。

“怎么样？艾伦，会钓鱼吗？”奥申说道。

“我用叉子插过河里的鱼，但是我还没有钓过鱼，我们不是在海里面吗？”艾伦接过一个杆子。

“我让座头鲸调整了游行的角度，无畏号稍微露了一个头，这样我们就可以刚刚好钓鱼了。”奥申说道。

在老船长的带领下，艾伦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在钓鱼上，不过也许是因为所处位置的原因，即使是奥申也只能钓上一些小鱼。艾伦就更不用说了，有一次杆子上拉过来一个分辨不清的生物来。

“丢到我的大水缸里面吧！那里面无所不有！”奥申无比的骄傲。

大水缸就在奥申的私人房间里，有几十英尺长，就像一个缩小了的海底，大鱼小鱼在缸中自在游动，艾伦还看到一群鲨鱼追逐着弱小可怜的虾米。

“又是无痕伸展咒。”

艾伦说道，大水缸的实际范围应该远远超过无畏号的体积了。

艾伦把那团叫不出名字的生物抛到了里面，溅起了飞扬的水花。

时间总是无情的，就在艾伦都已经适应并喜欢上海底的幽居生活时，旅程进入了最后的时刻。

每天晚上弗拉基米尔都在桌子上摆着地图，用羽毛笔仔细规划着，用墨水记载着每天的路程，笔迹在地中海上移动着，最终逼近了埃及海岸，那天晚上，艾伦三个人又大吃了一顿，艾伦可以保证，自己短时间里再也不想吃鱼了。

“艾伦，你瞧，那一排乳白色的建筑，就是亚历山大灯塔遗址。”第二天，弗拉基米尔手指观景窗外面海面上的建筑物。

艾伦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整齐一致的古典楼房伫立在海岸边，让人幻想着许多年前它还兴盛时的景象，也让人联想起这座城市名字的由来。

“好嘛，我看你已经完全不想待在这儿了，你的心早就飞到几千里外了！”奥申不满地说道。

弗拉基米尔发起突然袭击，与他结实地拥抱着，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

“老伙计，我很感激你能够送我到这儿来！我很高兴，我们的友谊一如往日那样坚不可摧！”

“我也是，老东西！”奥申在弗拉基米尔的肩上抹着自己的鼻涕。

奥申选择了一个登陆点，停稳了自己的无畏号，弗拉基米尔与艾伦依次与他告别着，最后在楼梯上时，艾伦一只脚落在外面的时候，老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嗨，艾伦！”

“怎么了？”艾伦友好地回头。

“那个你丢到我水缸里的生物，有可能是一只海星！”奥申说道。

“可是海星怎么会咬住我的钓鱼竿呢？”艾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