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第刚听到这歌的第一段,立刻笑出声来。
虽然他知道,魔塔对本国影响深远,人们对魔塔的研究没有停止过;但像这样,摆弄研究成果,把与之相关的东西编成歌曲,他还是头一次见。
切瑟越唱越有劲,到后面竟手舞足蹈了起来,在这美妙的歌声和吉他声的联合作用下,在场的人们都觉得身心舒爽、心旷神怡,各自的心口不再有一丝的疼痛。
待歌词唱完后,他又来了段吉他独奏,大量的音符被他迅速地弹奏出来,震颤着每个人的心弦,所有人听了这段演奏,无不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终于,切瑟演奏完毕,随即深鞠一躬,放下吉他。全场爆发出了最热烈的掌声,这鼓掌声久久没有停息,大家都知道,它送给的不仅是一位摇滚明星,也是一位拯救邻族于危难的英雄。
说回歌词的内容,这倒并不复杂,它讲述的,无非是一个勇士闯魔塔,杀敌无数,使世界和平的故事。
但这样的歌词放在今天的场合,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别样的意义。
“喂,我说你啊,词倒是编得挺顺口,但我有一点地方不明白。”待掌声消退一些后,斯卡莉特便尖声问道,“在你的歌词中,提到了一个数,‘2006’,那我想请问,为什么不是别的数,非要是这个‘2006’呢?”
“这个……”切瑟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这属于玄学,听我们族人说,这是下一次魔塔能量爆发、世界毁灭的年份,和五百年前以及一千年前的那两次一样。”
“也就是说,魔塔崛起的事件是有时间上的规律的咯?”里斯也大声问道。
“也许是这样吧……”切瑟放轻了声音说道。
此时的格勒第,想起了之前他在校史馆里间看到的史料,前两次与魔塔决战的年份他记得很清楚,是“982”和“1494”,相隔512年。
那么根据这一规律,下一次预想中的“决战”,不出意外,就会是2006年。
此刻的他觉得有些恐慌,因为现在的时间距离这个年份,只有十年了,这场大战,或者说“人类的浩劫”是无法避免的。
前两次有先驱还好说,但如今先驱逝去,人类的战斗力必将减弱很多,到那时候,大家真的还有对付大史莱姆王的能力吗?
“年轻人,刚才我想了一下,你的歌词疑问不止一处。”此时,没在座位上的奥根也补充道,“第一处就是刚才那个年份,那我说一下这第二处吧。你说的‘七色史莱姆’是指什么?因为凭我的印象,这个世界上的史莱姆,就只有三种颜色,绿色、红色、黑色。”
这话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问住了,不只是切瑟不知道它的真正解释,其他的懂得稍微多点的人也不知道,全场因此又陷入了沉默。
就连格勒第也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看过的史料,只讲了那几场战争的大略,以及魔塔的地形,并不涉及对特殊物种的描述。他觉得,也许那时候的魔塔,根本就没有七种颜色的史莱姆。
不过他转念一想,先驱似乎说过,一千年前的魔物首领,有一支“死亡军队”,战斗力极为强悍,这支队伍的物种组成,或许就和我们平常看到的怪物不一样。
“管它那么多干嘛,不就是首歌吗?唱着顺口就填上去了呗?”
终于,一名大个男生叫喊了出来,终结了这一话题。于是,全场的人们要求切瑟继续演奏下一首歌。
切瑟见大家盛情难却,便又唱了四五首,这才停下来。整个会场由此,呈现出一种其乐融融的状态。
晚会结束,奥根、瑞垠安排众人在王宫边上的花园住下。
大家一同来到花园的外围,与丧尸族普遍的情况不同,花园里倒是一片生机,虽然这里面的花的品种不甚美观,但好歹颜色鲜艳,还是能让看多了脏乱景象的眼睛休息一下的。
累了一天的来访者和丧尸族战士们,见到了床,便不想别的,倒头就睡。整个主城就这样,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一个夜晚,却并不安宁,客房的窗外在某一个时刻,呈现出了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景象,有不少人也因此惊醒过来。
有的人睡眠深,转个身子就又睡着了;有的人睡眠浅,听着窗外的雷声,就开始想入非非,无论翻了几次身子,都无法入睡。
……
当然,这种情形,也绝对少不了爬起来聊天的人。
“呵呵,如果我没在那地方找过,我也不会来问你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靠谱。”一名男子手持长剑,斩钉截铁地说着。
“你是说,镇塔剑的力量太强是吧?”
另一人与男子面对面,听声音像是位女青年,但样貌在黑夜下,却有些模糊不清:
“即使是蝙蝠族最厉害的怪物,也未必有这个资格操控它,你是这个意思吧?”
“可不是嘛,魔塔的万物都听镇塔剑的指挥……注意,是‘万物’!没有任何例外!”男子把剑往地上一插,大喊道。
“这么说的话,正常人不就连扛都扛不动它了吗?”女子追问道。
“因为‘镇塔剑’是神明赐予的,是人类的福音!有了它,才能镇住所有的魔塔妖魔!”男子的气势仍然不减。
“神明?神明都是没用的废物!都下了十八层地狱了哈哈!”女子突然狂笑了起来,似乎丧失了理智,“还收尸呢,知不知道尸体也是恶心的玩意儿!”
“怎么会……不过也好,这样也就不用为这事操心了……”男子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可惜啊可惜……不过格勒第啊,像你这样的笨蛋,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女子说着,脸上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往天上一指,一道闪电劈下,正中男子的头顶。
留下来的,只是一堆烧焦的黑炭、空虚的白骨以及一把没有主人的神圣剑。
而女子的样子,也终于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飘在空中,后背有四片翅膀的小个女人……
“啊!”
格勒第大惊而起,一看下方,竟是一张床板,而窗外的风雨似乎变得更猛烈了,雷声也没有停歇下来……
他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又做了噩梦。
但是,在这个梦里,有一样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也是他一直以来感到好奇和恐惧的东西。
没错,就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