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外大军压境,但整座禅院却一派风平浪静,未作出任何回应。
自空中向下望去,甚至看不到禅院庭院之中有僧人活动的迹象,俨然一座空城。
太白金星跨前一步,取出金色卷轴,展开来高声宣道:
“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敕曰:大欢喜菩萨,尔自持修持佛法,发心渡世积德。然五百年来心行不一,纵门下弟子行谄恶奸邪,贪痴未脱,菩提蒙尘,根行败坏,遗祸流毒三界,殃及道门,残害众生。特命特使临凡,依劫运之轻重,述尔之罪孽,令尔恪守弘规,毋肆私妄!”
毕竟大欢喜菩萨隶属西方教,玉帝这条敕令也只是申斥他一番,并未降下任何实质性的天谴责罚。
敕令宣读完毕,欢喜禅院依旧毫无反应,长耳定光仙就好像钻进地洞不敢露头的兔子,既不出面辩驳,也不领旨谢罪。
太白金星眉头紧锁,颇有些恼怒道:“大胆,还不速速恭迎天使,接下天帝圣敕!轻慢玉帝圣敕,可是万劫不复的大罪!”
言罢,他一挥拂尘,一道至纯罡气如白虹贯日射向禅院,但却被笼罩禅院的金色护罩挡住,溃散成无数细碎气流。
欢喜禅院依旧闭门不开,护山大阵丝毫不见关闭的迹象。
大欢喜菩萨这是要把非暴力不合作的对抗进行到底。
闻瑞也能理解,这才是最佳选择,最好的应对。
出面辩驳,铁证如山,根本辩无可辩。
领旨谢罪,就坐实了罪名,天庭不能惩处他,灵山却不会坐视不理。
唯有静默以对,避过风头,才有可能逃过此劫。
太白金星余怒未消,转向身后几位护卫神将,恨声道:“众将听令,全力出手,给我打破护山大阵,今日定要将玉帝敕令送达!”
跟随太白金星同来的几位天将取出神弓,凝聚神力化作箭矢,拉弓满月射向禅院。
金箭射出,金光一闪,击中护盾也不得寸进,冲撞之下炸成碎屑。
神将出手,气势如虹,虽未击破护盾,爆炸声却声传千里,震得梵净山地界一阵地动山摇。
梵净山顶,一位僧袍宽松的大肚和尚循声朝下方看来,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肚皮便又转身离去。
金灵号上众仙皆认出那正是弥勒佛祖,见他并未理会山下的讨伐大军闹出的动静,几仙都暗暗松了口气。
不愧是大肚能容的弥勒佛,完全不在乎山门脚下这场闹剧,只看看热闹就放任不顾了。
这尊大佛若是都不管大欢喜菩萨之事,不在乎天庭在他道场门口闹腾搅扰他的清净,西方教就更不会有其他佛菩萨来管闲事。
可见,二五仔润人,到了哪里都不会受待见。
只不过,即便大欢喜菩萨孤立无援,菩萨境界撑开的防御大阵,也没那么容易攻破。
几位天将一番猛射,白白耗费神力无数,闹得沸沸扬扬,却连欢喜禅院一片瓦都没震坏。
太白金星脸色愈发难看,神色愈发阴沉。
闻瑞脑筋一转,就猜出缘由。
天庭传玉帝敕令于西方教而对方闭门不受,将会大大损害天庭威望。
“这大欢喜菩萨,是彻底不要面皮了,只闭门不出当了缩头兔子。”
闻瑞试探着问道:“此地毕竟是西方教地头,这厮有恃无恐,仗着法力高强紧锁山门。想把玉帝的圣敕送进去,只靠我们,只怕没得奈何。”
“本官也未曾料到,大欢喜菩萨竟敢拒不接旨。”
太白金星苦笑道:“无非是一番斥责,并无实质惩戒,接了这旨,此事也算有个结果。他这般态度,着实可恨。”
“呵呵,西方教这是摆明了另立山头,宣示主权了嘛。”闻瑞低声嘟哝着,声音虽小,却也能让太白金星听的真切。
天庭是名义上三界正统朝廷,对三界众生皆有统辖大权。
西方教实际上的确早已另立门户,西牛贺洲的土地、山神、城隍皆徒具虚名,就好像黎山土地一样只是个打小报告的信息员,并无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