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刚被梁少康带回将军府的时候，他就将她的过往调查的一清二楚。

那时候他有好几天都没来见她，就只是将她困在将军府里的一处安静的院子里。她一度以为，她要让公主失望了。

梁少康对她的感情，并没有他们之前所预料的那么一往无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罢了，怎能忍受自己心中爱慕的女人曾经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女呢？

可就在第六天的晚上，他还是推开了那所小院的门。

她当时正好在屋檐下看月亮，梁少康推门进来后，他们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彼此。那夜月色不错，隔着不大的院子，他们相对而望。

她以为他是来下最后通牒，给她一大笔钱，然后让她离开。

可是他只是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认真地对她说没关系，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他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欺负。

不可否认，当时她是有一些动容的。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他或许是很好的，可终究是来得太晚了。

那晚他曾对她承诺，会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且不会将她的过往再对第三个人说。

......

想到此，李青颜的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笑。男人的话，果然还是不可信啊。

阿蛮微抬着下巴，面带不屑地看着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就算当初是身不由己，现在也从了良。可那又如何，一日为妓，这一辈子就都是脏的，永远都别想洗干净。

李青颜缓缓靠近她，面无表情道：“梁少康告诉你的？”

阿蛮得意地笑了笑，娇声道：“那是自然。我与将军之间，向来无话不谈，没有秘密。”

李青颜闻言嗤笑一声，问道：“哦？那他也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他之所以要你，只因为你耳后那个与我有几分相似的胎记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个可怜的替代品？”

阿蛮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冷，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狠狠瞪着她。

李青颜继续道：“你之所以有在将军府这些年的风光安稳的日子，是因为我这个妓女。现在你还以为，你比我高贵干净吗？”

“听说你是梁少康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我虽不懂什么行军打仗，可也知道，军中不会有女子，除非......是军妓。阿蛮夫人，你是军妓吗？”

阿蛮在听到“军妓”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很愤怒了，在听到她质问自己是不是军妓时便再忍不住，直接爆发了出来。

她愤怒地说道：“贱人！给我住口！”

李青颜见她生气，脸上的表情更觉玩味，挑眉道：“阿蛮夫人怎么如此生气？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放肆！我乃——”阿蛮的话戛然而止，双拳紧握，咬牙忍耐着。

李青颜却好像打定了主意一般就是要惹怒她，明知她现下已经非常生气了，却还是继续道：“说来，我倒是有些好奇。军中的那些士兵，是不是会更粗鲁一些，想必阿蛮夫人那时也受了不少苦吧？难怪......跟了将军这么多年，却仍未能育有一儿半女。”

阿蛮再忍不住，抬手就要打她巴掌。李青颜早有准备，直接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后将她用力甩在一旁。阿蛮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将甲板上的一盆花碰倒了，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李青颜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在街上任你欺辱的弱女子吗？今日你若敢伤我，你猜这次将军会怎么处罚你呢？说不定我再哭两声，咬死了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说，将军会如何抉择？”

阿蛮此刻有些狼狈，方才碰倒花盆的时候磕到了他的手臂，现下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