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样的世界啊!
我的修为呢?
这很明显不是恢复修为的样子,而是从头再来吧?两万多年的努力,享受了几千年,躲藏了一万年,现在要我从头再来?
陈天养心态有点崩了。
满打满算,一个多月前他还是个仙帝,哪怕是四处躲藏,那也是个仙帝。
自从追杀那三个无敌铁金刚的徒弟来到这方世界,他就开始倒霉。
但是他都稳得一逼。
强者的强大都是建立在无敌的心性之上的,这种心性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是个支点。
就好像你在野球场打篮球,尽管你累的要死,但是你知道寝室里还有碗泡面。
无数次的奔跑投篮,哪怕你被对面封盖倒地,你也咬紧牙关站起身投入下一轮的防守,因为你知道寝室里还有碗泡面。
当你看到对面的篮球框下面站着对手的女朋友,尽管她们手里提着各种饮料和零食,你也淡然一笑,因为你知道寝室里还有碗泡面。
然而当你顶住重重压力,赢下这场野球赛并且荣耀回寝的时候,刚推开宿舍门,你隔壁床的大哥刚好仰头把碗里的汤喝光了,然后对你随意的说了句:“回来了?忘了让你帮我带根肠了。”
陈天养的支点就他妈崩了。
他现在是个渣渣,吕保国随便捡了两个妹子都是炼气后期的修为,他在这里还有出头的希望吗?
大货车里本来开得巨大的BGM也从坐下,坐上我的副驾变成了音调半分惆怅半分诡异的“你与我先谈养心殿,后拜暴淋身......”。
陈天养无力的收起右手,像只丧了气的印第安老斑鸠缓缓走向了大货车,尽管他已经炼气一层,但还是用短腿哈基米一样的姿势笨拙的慢慢爬上了副驾驶的座位。
“仙师,你这是咋了?怎么一惊一乍的呢?我以为你想要拉屎呢。”吕保国一脸担心的看着窝在靠背上的陈天养。
这个仙师怎么说呢,一开始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但是谁能想到他醒来之后在气势上就牛逼的不行,把他彻底压制了,这么多天了,一直吆五喝六的,还总用一种看待弱智的表情看待自己。怎么刚才下了车,举手对着天空,接着好像有气流放了个屁,他人就蔫了呢?
陈天养想静静。
“保国,带我去杭城最大的酒吧,本帝...呵呵,我想喝酒。”
说到这个帝字,陈天养只觉得内心刺痛。
他和李慕白初音晓白酷不一样。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其实都是不同。
李慕白师兄妹三人虽然也是经过各种历练才达成仙帝果位,但是一路上有王建国的保驾护航,虽然也有苦有泪,但是大部分是苦中有乐。
可是陈天养不一样,他最开始只是天玄界的小卡拉米,他的凡界成长史就是一部血泪史,那已经记不住音容笑貌的爹妈早早的就撒手人寰,他从街边弃儿开始,属于是纯纯的地狱级难度。
今天,他身体恢复行动了,第一时间沟通天地,得到的结果是他基本上打通关的地狱级难度的存档被删除了。
吕保国看出了陈天养的颓废,知道他出大事了,于是开着大货车拉着陈天养来到了杭城最大的酒吧,暗夜。
大中午的,艳阳高照,停车场稀稀拉拉的停着几台车,大货车在这里异常突兀。
吕保国依然穿着夏天最舒服的火云邪神套装,熟练的去开货箱门,想把轮椅拿下来,突然他想起陈天养已经可以走路了,甚至还能跑,还能大跳了,于是转身直接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仙师,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您都是俺一辈子的恩人,俺这人胆小,还抠,但是俺懂大体,俺的一切都是您给的,今天您想咋整,咱这一车钱您随便操,只求您能开心点。”
陈天养紧锁的眉头不由得松开了一点,叹了口气,也是脚步轻盈的下了车。
“先生,我们这暂时不对外开放。”两人刚走到门口,突然出来一个服务生。
“你们说个数,我师父心情不好,就是单纯的想喝两杯。”吕保国道。
“先生,不好意思,不是钱的问题,您看毕竟是大中午的……”服务生一脸无奈的道。
“我听到里面音乐怎么还挺响的呢?看来你们也没歇业啊,这是八十万,我背的是书包,多了装不下,要是不够你再报个数。”吕保国直接把一个沉重的背包丢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顿时惊了!背包的拉链是有个缝的,没完全拉严,里面一捆一捆的新钞在中午的阳光下是那么显眼。
“稍,稍等,我去帮您问一下。”说罢服务生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体面人和服务生一起走了过来。蓝西装道:“怎么,你们也想拓展一下圈子啊?”
“我们就是来喝酒。”吕保国手插在大短裤的裤兜里,夹着人字拖的大脚趾不自觉的动了动。
男子也不经意注意到这两个人着装风格有点邪性,一个像收废品的,一个像《三生三世纯爱仙尊》似的,极其华丽。
但凡两个人都人字拖,或者都西装革履的,男子肯定有决断了。但是就怕这种透着邪门的感觉 。于是男子道:“兄弟,不瞒你说,今天有杭城的几个公子包场,倒是有几个小家族的提前约了,刚才也进去了,你们现场拿钱想砸一张门票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些恐怕不够。
“我们不是杭城人,公子还是公公跟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们就是来喝酒的,我师父想放松放松,那就必须进去,你说个数吧。”吕保国也不废话了,收废品这么多年,他清楚虚以委蛇没啥用,废纸壳子的核心问题就是今天多少钱一斤,然后才是检查卖家有没有往里面藏砖头。
男子犹豫了一下,伸出一个指头道:“再加一倍。”
吕保国也不多逼逼,直接去货车后厢,拿着个蛇皮口袋往里面划拉了一会,然后递给男子。
“你自己数数吧,一百万,给我师父上好酒,还有安排几个妹子,这些钱另算。”
蓝衣男子吴耀祖强忍激动,咽了一口口水。
他是杭城吴家人,今天就是吴家组的局,几个杭城排名前五的家族年轻一代在这里放松一下。
吴耀祖作为一个保镖,负责看门。
平时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虽然他也姓吴,但仅仅是因为他刚好也姓吴罢了。
吴家实力排杭城第三,是有古武者的家族。今天场内的各家为了气势上不落下风,明劲以上的全都在内场。
结果他这个没什么修为的凡人就负责看门。普通保镖的收入就是一个月万把块钱,毕竟可替代性太强,在古武者的眼里,他们的主要特征就是男的,活的。
在扶桑的影视作品里,他们顶多算是汁男。
180万摆在眼前,吴耀祖也难免心动。
于是一咬牙道:“进去吧,坐远一点,别太招摇了。”
陈天养还沉浸在失落里,吕保国见状也是又搞了一袋子钱,然后搀着他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