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谦看出谢梦华是有话要说,便站起身整了整衣襟,道,
“我去官署一趟,回来路过海晏楼,可有想吃的东西?”
谢梦华拽了拽他的袖口,
“我想吃酥山!”
“想都不要想,医师说你在那渠水中待的太久,不能吃生冷之物!”裴昭谦睨了她一眼,“除了酥山别的都可!”
谢梦华噘着嘴有些不高兴,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凉有些染了风寒,从内到外的热,嗓子又干痒的厉害,就想吃些凉快爽口的东西。
裴昭谦看她委屈的神色心中不落忍,退了一步道,
“给你带玫瑰酥酪回来可好?”
“行吧!那你早些回来可好?”谢梦华看到裴昭谦有些异样的神色,连忙红着脸解释道,“我想早些吃酥酪!”
裴昭谦轻笑了声,心情也终于是雨过天晴,应了一声便大步行了出去。
柳月华立在廊下,瞧见裴昭谦从房中出来,走上前来,
“裴都督!”
裴昭谦朝她恭手道,“长孙夫人莫要如此客气,叫我伯都便是!”
柳月华瞧着裴昭谦的模样,心中叹道,若是上京中的女儿得此佳婿,怕是郎君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他要娶的女郎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他要娶之人偏偏是谢梦华,是她曾经为了嫁入长孙府舍弃的女儿。
“九嶷,可还好?”
柳月华面上虽含着笑,可眼中却并无暖意,裴昭谦看的分明,恭敬道,
“她不过是染了风寒,歇息几日便能好了。”
柳月华点了点头,朝他告辞道,“那我进去瞧一瞧她!”
裴昭谦颔首,转身欲走又行了回来,
“九嶷性子爽利,与我在一起这些时日叫惯的更是无法无天,她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得话您可莫往心里去!”
柳月华面色微变,随即笑着道,
“无事,我家中女儿与年岁相仿,自然知道小女郎家的脾性!”
两人俱是心知肚明,裴昭谦知道柳月华与谢梦华之间的关系,柳月华也知道裴昭谦知道这层关系,是以有些话不用多说。
柳月华也明白裴昭谦不过是怕她说些什么话叫谢梦华受了委屈,哪里是怕自己在谢梦华那里碰了壁。
裴昭谦说完转身离去了。柳月华站在那里瞧着他的背影,心中仍是唏嘘,能被这样的郎子细心呵护,若是那女郎是自己的小女儿该有多好?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也跨过了门槛,她换了一副慈爱的神色,跟着女使行去了屋中。
谢梦华听到外间的脚步声,便唤了女使一声。
那女使安顿好柳月华,便转去了屏风后,
“娘子!”
“将那外衫拿来,扶我起来!”
谢梦华艰难的爬起身,就着女使的手穿好了外衫,扶着她的手臂行去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