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之树遗迹上层,屠谕者突然从饭后小憩中惊醒。
“大群,在躁动?”
屠谕者能感受到来自血脉的呼唤,那种呼唤在催促它,放弃一切,拼尽全力去繁衍,去融入海洋,随着浪涛吞没一切。
“祂这是怎么了?”屠谕者惊愕中还带着迷茫。
它的身子在那种呼唤下,几乎要失去控制,放弃一切投入癫狂繁衍之中。
“需要帮忙吗?”
一个温柔的少年音突然从遗迹入口处传来。
屠谕者扭头看去,发现来者是一名清秀的蓝发少年,同时也是自己的同胞。
“最近特殊的同胞怎么越来越多了?”屠谕者忍不住嘀咕起来。
水月气息平和,走上前手指轻轻点在屠谕者额头。
屠谕者内心的躁动迅速消解,来自大群的呼唤也被另一种呼唤取代。
“你也是祂们的一员?”屠谕者疑惑不解,“不对,你只是一名离开大群的同胞,你并未回归,你在试图同化祂们之一?”
水月看向深蓝之树遗迹的深处。
他已经在海洋中找到并同化几处蔓延的枝条躯干,这位已死的初生没有任何反抗和后手,祂的力量就放在那里,任由同胞汲取。
也正是因为蔓延的枝条的力量,水月循着某种感知找到深蓝之树遗迹。
“祂的残躯主体就在下面。”水月指着前方破碎的大门,问道,“这是齐言弄出来的?”
屠谕者点头。
水月托住下巴陷入沉思。
按照齐言的交代,他需要借用一部分初生的力量,而蔓延的枝条主体就在这座遗迹下面。
齐言也在其中。
他显然知晓这些信息,却从未跟水月透露过。
“看来齐言并不准备让我彻底成为新的蔓延的枝条。”
水月明悟了齐言的意思,毫无留恋转身就走。
“同胞,你便是水月吗?”屠谕者突然叫出水月的名字。
水月停下脚步,回头等待屠谕者的后话。
“先生带着伊塔尔下去前,曾跟另一位叫乌尔比安的同胞叮嘱过,让他通知你一些事。”
屠谕者一五一十将齐言的一月之期传达给水月。
……
……
“海洋中有一位初生苏醒了。”
凯尔希语气平静说出让克莱门莎眼皮直跳的答案:“并非齐言经常挂在嘴边的伊莎玛拉,是另一位,始源的命脉。”
克莱门莎强行挤出一丝苦笑:
“有区别吗?无论是哪一位,对阿戈尔……不,对这颗星球的所有文明都是一场毁灭性打击!”
“差不多,根据现有情报,这位已经将自己融入海洋,海洋不枯,祂即不死。”
“你在宣判文明的死刑吗?女士。”
“我只是在提醒你,留给你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凯尔希掏出自己的终端操作两下,发现通讯功能已经彻底瘫痪。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收起终端淡定道:
“这位便是当年那场大静谧的元凶,我们无从得知深海教会对祂做了什么,总之,祂已经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