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领我去见你家大寨主。”
“是......是......”
山险,路更险。这真是一条羊肠小道,如此崎岖不平,曲曲折折,甚至可说是“鸟道”。常师爷手捂着肿起老高的双颊在前领路。王憨不发一语的在后面跟着,他望着两岩飞崖峭壁,望着脚下湍急飞流的长江,在这仅容一人的曲径鸟道上,王憨不怕他跑,也知道他不敢跑。
常师爷颤巍巍停下脚步,低声下气的说:“这位爷,现今到了。”
在拐弯处的山崖下,王憨看到了数十桩狼牙飞檐的精致屋宇散落在一座大木寨里。寨门前的两根大木柱上刻着“长江水寨”的名号。王憨沉稳的站在寨门外,看着那字鄙夷的一笑,心说,老子倒要看看你这“混江龙”有多霸道......也不管早已匆匆开溜的常师爷,背着手等着,等着他进去喊人,等着他请他的主人来,当然他也心里有所准备,等着一场恶战的来临。
来了,来了,来得还真够快,王憨望着寨门里如飞而至来了一大片人,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惊异的表情,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来,面前这个浑身沾有血迹的年轻人,不仅气宇轩昂,而且有颗铁胆,更有颗不怕死的胆,竟敢独自来闯龙潭虎穴。看来此人非比寻常,若没有擒龙的本领,没有打虎的气势,决不敢来挑衅。
一个五旬左右,面目枣红,膀大腰圆,浓眉环眼的虬髯大汉,步履沉稳地走出了人群,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憨,突然面目狰狞,嘴里蓦然吼道:“报上名来。”
也难怪他会生气,毕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这样胆大包天,杀了人不跑,反而踹上“窑口”的不知死活的家伙。
王憨双手环抱胸前,并不为其气势所吓倒,脸上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奇冷地说:“你是谁?”
“嘿嘿......哈哈......”那大汉骤然发起一声长啸,笑声震天,震得随从人招架不住,个个堵耳闭息,面露惊惶之色,可见此人的功力深厚,非常人可比,定是水寨里有头脸的人物。
王憨玉树临风,屹立不惧,稳如泰山,不以为然,可见其武功不弱,他沉稳地说:“你最好不要笑,你那狮子吼功对我无用,枉耗费你的内力。”
“哈哈......我是谁?你跑到我的寨子里来,却问我是谁......我能不笑吗?哈哈......”他仍然在笑,可是已收了吼声之功,显然他已发现来人的内力不比他差。
王憨明白了,脱口而出说:“何腾龙!”
何腾龙已收敛起狂傲之态,亦冰冷地回道:“不错,我就是江湖人称‘混江龙’的何腾龙,小辈,敢如此直呼我名的人,你算是第一人,竟有如此的胆量,佩服,佩服!说吧,你是谁?”
这个人表面看着粗暴蛮横,心里可纤细的很,他明白这个年轻人既然有胆敢上“长江水寨”总舵,又敢当面直呼自己的名字,那么他一定不是疯子,就是高手。江湖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年轻俊杰有的是,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江湖中有谁会像对面的这个年轻人。
王憨鄙视着他,幽幽地说:“死人。”他如此怪异的说出此话,还真能够吓唬死人。
何腾龙有一阵的错愕,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得他说这话的意思。他不再问,因为他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性情古怪,难以揣摩,你越是让他说,他越是不说,当到了必说的时候,他自然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