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才吃了饭。
“突然想吃,就用院子里的菜做吧。”
龚夫人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嘀咕道:“怎么感觉怪怪的。”
龚凡同衙役一起去到县衙,虞伊珞几人坐在大厅里,似乎是在等他。
他拱手行了一礼,“不知小公主金将军传下官过来所为何事?”
“看来这几日还是没能使你想通?”
金庭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龚凡。
龚凡一脸诧异,“想通什么,下官愚钝,还望金将军明示。”
“龚督察使,现在还要装傻?”
虞伊珞轻叹一声,“你把赌注都押在本宫身上可押错了,大家都是明白人,现在还搞虚的有意思吗?”
“本宫知晓火药是你手下拿走的,至于你和刘县令看到的那人,也是你的手下吧,只要事先装好火药,只需要点一下火,大堤就毁了。”
龚凡垂着头,闭了闭眼,等虞伊珞说完缓缓抬起头。
“小公主既然知晓,为何现在才想着问下官的罪?”
“前几日太忙,没时间料理你。”
“下官还以为小公主会放过下官。”
龚凡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看来下官是真的赌错了,小公主这般小便如此铁石心肠,下官确实没料到。”
“本宫铁石心肠?”
虞伊珞从椅子上下来,走到龚凡面前,“你们这把火毁了多少人的性命,毁了多少原本幸福的家?”
“你有家人,其他人就没有家人?”
虞伊珞死死盯着龚凡,“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还煽动暴民闹事,诋毁方老,龚督察使就是这么守护瑞河的?”
“龚督察使,当真是你?”
刘县令出声质问,“你为何要这般做?”
“为何?”
龚凡自嘲一笑,“我只是不想让我儿子和我一样,留在杏林县碌碌无为。”
他来时何尝不是满腔壮志,可经过时间的洗礼,人总是会变的。
之前他讨厌京城的人情世故,上了年纪后便只想儿子去京城入朝堂,不要像他一样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杏林县。
儿子现在是想像他一样,但长大后他真的还会这般想吗?
刘县令不赞同道:“这怎么能叫碌碌无为呢,你之前为百姓做的事大家心里都是感激的。”
“感激?”龚凡仰头笑了一声,“大堤坍塌那日他们都在责怪我,说是我没有看好大堤。”
那日百姓们的嘴脸他到现在还记得,责怪,歇斯底里的谩骂。
就好似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之前做的一切好事也变得一文不值。
“我承认,大堤确实是被我所毁,但我之前为杏林县所做的一切没有丝毫私心,他们凭什么因为一件事就直接把我之前做的好事都抹掉?”
他的满腔壮志就是被这些自私的百姓一点一点消耗殆尽。
“水漫出来一点淹了庄稼怪我,牲畜掉水里淹死了也怪我,只要和水有关的,出了事就怪我这个督察使。”
龚凡眼眶有些红,语气有些哽咽,“我是个人,我也有私心,我不想我儿子和我一样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