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子已经几乎没有疼痛感了,如果不是之前穆连紫的头脑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似乎在被操控着,她当真就会以为是自己的酒量不行。
穆连紫暗忖着,虽然心里面不是十分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此时一脸无辜的盘获绝对还有不可告人的计划,甚至来说,如果这个酒有问题,绝对与盘获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夹带着质疑与怨气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射向他,眼里的“杀气”渐盛。
接收到穆连紫眼底要“秋后算账”的意思,盘获无奈摇摇头——果然啊果然,她还是学不来那种隐藏心思的手段。
这才多长时间,伪装的淡然就破功了。
盘获假装没有看懂她眼神的意思,反而语气凉凉道:“紫儿不瞧瞧,你的老相识上台了。”
老相识?是谁?穆连紫愣了一下,旋即将视线转到场上。
穆连紫的眼角抽搐两下——老相识指的是顾藏?这个盘获,总是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听他那语气,说的是“老相识”,但听在人耳朵里怎么都觉得是“老相好”的意味。
等等!为何他说老相识?
穆连紫捕捉到了这个词的意味——她如何得知她与顾藏认识?
不用多想,她便明白了,原来盘获并不是她在树上休憩时出现的,恐怕早在她进小树林就盯着她了——是呀,他计划了一切,自然对她在小树林,不,应该是在这皇宫中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盘获既然没有明说,她也不主动承认什么。
“老相识?殿下说的是谁?昭平郡主?阿紫今日才第一次见,何来老相识之说?”穆连紫装傻道。
盘获也没有抓住她的话不放,反而像是在提醒她似的,说道:“昭平自小便缠着顾家二郎,曾经立誓非君不嫁。长大了,行为举止虽然收敛不少,但是对于顾藏之的恋慕不退一分。有她在,没有女子敢靠近顾家二公子半步。紫儿以后还是与他们俩都保持一定距离为好。”
盘获说得语重心长,穆连紫听得不以为意。
“殿下,大庭广众说这些不好吧……您这话的意思是阿紫与忠国公府二公子有一腿?”穆连紫说得很直白。
“有孤这等光华霁月的人在,紫儿眼里哪里还能容下别人的身影?”盘获自信满满地说,“孤与忠国公府的各个公子关系匪浅,日后紫儿与他们打照面的机会也不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你说些有用的。”
穆连紫没有继续搭腔。
舞台正中间,顾藏抽中了昭平郡主的花笺。
当看到花笺上的编号之时,顾藏立马便知道了花笺的主人是谁,当下平静的表情便有了波动。
他犹豫了。
如果花笺是别家女子的,他直接拒绝了便是,可偏偏就这么巧地抽到了昭平郡主的。
要如何,才能既不给她误认自己对她存了别样心思,又能避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
昭平郡主与顾芷兮自小交好,因此时常到府里走动。
原来他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只不过某一次昭平郡主在拿纸鸢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是他接住了她——他还因为这事儿导致手臂骨折,错过了皇家书院的入学考试。
在他手臂恢复期间,昭平郡主就经常跑来嘘寒问暖、端茶送水,丝毫不容他拒绝。
后来,他的手好了,昭平郡主来的次数也不见少——从那时起,他便有了被缠上了的不祥预感。
顾藏是不知道为何昭平郡主如此执着,他曾经明确表示过他对她不过是兄妹之情,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他还记得,当时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当时昭平郡主表情也确实是伤心至极的——顾藏以为,自此说清楚之后,她便会想通,不再来找他了。
没想到,不过沉寂三两天,她又跑来了……
从此之后,顾藏是能躲开尽量躲开,所以,这几年两人碰面的机会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世人都知道昭平郡主对他存的是怎样的心思,当下最好的决定就是他果断的拒绝她。
可顾藏又想到,虽然他无意于昭平郡主,但好歹也是自己当做妹妹看着长大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她,怕是明日云都就又会传出嘲笑她的声音……
想到这里,顾藏有些于心不忍。
“顾二公子,郡主来了……”内监忍不住出声提醒。
在顾藏抽到了昭平郡主的花笺后,昭平郡主便上了舞台。
昭平郡主脸上带着压不下去的喜悦看着顾藏,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的端庄,期待着顾藏的下一步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