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不敢,非但不敢寻公道,连怒都不敢怒。
因为就在昨日,就在他告假的昨日,眼前这位世子爷,直接弄没了三十多个工部官员,其中官职最大的是右侍郎!
除此之外,齐烨的“真实身份”也曝光了,天子无意之中说的是“五品归德郎将齐爱卿”。
五品,郎将,爱卿,这三个词儿组合起来,李文魁哪敢怒。
齐烨扬起手:“本世子叫你重说。”
“下官,下官愚钝,不知道世子爷要下官…”
“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如此变态,变态的意思你可能不懂,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不明所以的李文魁下意识看向铜镜,望着镜中衣衫不整的自己,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下官,下官只是心有淤堵,难以抒发胸…”
“啪”,又是一个嘴巴子,李文魁眼冒金星。
齐烨:“重说。”
“下官来此地,不过是狎妓罢了,大人为何…”
“啪。”
“重说。”
“下官。”
“啪。”
“重说。”
“下官…”
整张脸都红肿的李文魁见到齐烨再次扬起手臂,终于悟了。
“下官是变态!”
齐烨的手臂落下了,满意了。
李文魁就和精神病似的,这一句“下官是变态”说出后,一种极为畅快的感觉都快从天灵盖上窜出来了,梆硬!
紧接着鬼使神差一般,李文魁突然握拳叫道:“下官非但是变态,还丑陋,嘴脸丑陋,心中满是龌龊心思,对,下官就是这般下贱,这般羞于启齿,下官整日想的都是这些下三滥之事,下官是最是令人作呕欲吐,下官…”
“闭嘴!”
齐烨一脚将李文魁射到床上:“本世子让你搁这发表获奖感言呢。”
李文魁赶紧爬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齐烨面前,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望着李文魁,齐烨心中无比的厌恶。
变态就变态,还尼玛说什么担忧天下百姓、胸中有淤堵这个那个的,果然是文人,令人反胃都如此的…反胃。
“你知道你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就是一种你很欠打,但是又让人觉得打了你会脏了手的感觉。”
齐烨坐在了床榻上,翘起二郎腿:“去京兆府,找衙役寻文吏段平,说你去自首,就是自我揭发检举的意思。”
李文魁捂着脸:“大人,下官虽说狎了妓,可罪不至…”
“贪墨官粮。”
齐烨望向窗外,幽幽的说道:“马岐山,被抓了,张巡,被抓了,吴勘,被抓了。”
李文魁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面无血色。
齐烨收回了目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像我刚才说的那般,虽然很可惜,可你应该会保下性命吧,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我抱刀司…”
话没说完,李文魁突然跪倒在地:“下官这便去京兆府。”
齐烨颇为意外:“不挣扎一下?”
李文魁突然笑了,这一刻,笑的真的如同变态一般,有些扭曲,有些癫狂。
“下官统统坦白,只求世子爷应一句诺。”
“说!”
“世子爷定要让天下人,至少叫京中人知晓,要人尽皆知,我李文魁是斯文败类,是个颜面扫地的斯文败类,暗中贪墨了官粮,欺压百姓、巧取豪夺,可谓丧尽天良,世子爷,世子爷…”
李文魁突然双手抱住了齐烨的右腿,满面哀求之色:“求求世子爷,下官求世子爷定要让下官颜面扫地,要世人皆知下官的丑陋嘴脸!”
齐烨触电一般将李文魁踹开,满面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