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公鸡第一遍打鸣的时候林梓就醒了,她心里有事,睡眠就浅,她摸黑穿上棉袄,轻轻地把腿从被子里抽出来,生怕碰到奶奶,穿上棉裤后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睡的这一头的被子折好,在上面压上自己的枕头,再把外面压风的被子蒙在外面,这样自己这一头就不会钻风,奶奶的脚底下就能暖和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子旁边,点上煤油灯,翻开课本,继续苦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天天在公鸡叫第一遍的时候起床,这在一天里就多出来好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她如饥似渴地温习着各科的功课,既然历史的成绩能上来,她相信其他各科成绩也一定可以。
期末考试终于到了,比起期中考,期末考是对整个学期学习成果的检阅,林梓非常重视,她已经期待很久了,有了期中考的失利,她更需要这次期末考来证明自己。
腊月的一个大晴天,四五十个人被拉到操场上,天很冷,地上还有大片的积雪,林梓手上戴着一副粗燥的手套,那是她自己织的,用她自己小时候穿的破毛衣拆成的线织的,她隔一段时间就搓搓手,哈哈手气,她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战争,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早已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林梓,数学最后那道大题你解出来了吗?”
林梓交上数学试卷,从操场上回来刚一踏进教室的门,就被玉丽喊住问,她和江韵洁那几个外村的女孩子早就交了试卷,在教室里对了半天答案了。
“解出来了。”林梓平淡的回答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凑热闹,因为期中考的成绩,林梓一直自觉的把自己排除在她们之外。
“解出来了?不会吧,江韵洁都没有解出来,你怎么就解出来了,解的对吗?答案是多少?”
玉丽一副不可思议又鄙夷的模样,继续追问道,语气变的咄咄逼人,眼神也凌厉起来,就好像林梓犯了多大错误一样。
林梓看她那样子,冷冷地回了一句:“忘了!”别人解不解出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江韵洁没解出来,我就不能解出来了?笑话!我确实期中考试排在中游,可我数学成绩可是排第一名的,玉丽你也太强势了吧?!
“忘了?!我看你是不敢说吧?!怕说错了,哈哈哈哈。”
玉丽一反往常通情达理的做派,她有点气急败坏,你林梓排在中游,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我忘了或者不敢说,关你什么事?学校你家开的?凭什么你问我就要回答?!你敢你说啊!干嘛问我呀!”
林梓在家忍气吞声,那是因为她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讨生活,更重要的是不想给年迈的爷爷奶奶惹麻烦,可在外面,她虽然在很多方面不自信,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你。。。”
玉丽气到语塞,她哪受过这气 ?因为她优渥的家庭条件,出挑的外表和穿着,再加上就住在学校附近,家里还开着小卖部,很多同学都愿意围着她,凭她喜好做事,一直被恭维着,她学习好,她什么都高人一筹,没什么可争的,在外表现也通情达理,大大方方,难得一见今天这么强势,可这却是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