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六连忙挥手叫侍卫将人拉出去。
被拖出去时,刘太医也没挣扎,只耷拉着头怪笑:“顾侯爷真是仁慈。”
顾靖晖的双眼射出冷芒,轻嗤一声,嘲讽道:“蠢货,你敢来侯府冒险必是得过天花,你以为你断了消息,那边的人就会想办法闹着找你?可这是本侯的侯府,本侯说你得了天花就得了天花,谁还敢怀疑不成?”
闻言,刘太医的身子僵硬,眼睛都直了。
滴滴答答落在砖面上的不仅有血滴,还有腥臊的尿液。
拉他的侍卫们嫌弃地骂:“畜生,不是胆挺肥吗?胆敢暗算侯爷,今晚上就把你活活烧死。”
得了天花死了的人都要被火化成灰,深埋在地下。
这对相信只有土葬才能得享后代供奉血食的大兴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可怕的惩罚。
地面上的尿液越来越多,腥臊味越来越重。
刘太医禁不住嘶声大吼:“侯爷,我招,我什么都招。”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到头来只为了求一个好死。
上首。
坐在高处的顾侯爷面色冷凝,目光冷漠,被玄色的衣衫衬得像是个阎王,高高在上、冰冷无情,拥有着主宰他命运的权力。
像是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听到顾侯爷冰冷的声音响起:“放下他。”
……
顾六爷又被他三哥嫌弃了,只因一件小事。
晚上他坐在亭子里吹风,苦思如何化用前人的诗句,正瞧见他三哥从外面走回来,穿行于明明暗暗的灯影里,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古怪。
像是庆幸,又像是懊恼,还有种莫名的悲哀……
总之就是他搜肠刮肚也形容不出来的那种古怪。
顾六爷胆肥地迎了上去,问:“三哥,你是刚从梧桐苑回来吗?”
“有空关心我从哪里回来,都没空关心关心你两個女儿。”
“我女儿怎么了?”顾六爷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立即炸了,恼火地问:“徐氏不会连个孩子都照看不好吧,中馈不是都交给三嫂了,她就守在屋子里照看孩子,一大堆丫鬟婆子守着,都看不好?”
一时之间,顾六爷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你两个女儿让姓刘的越治越坏,黄姨娘生的那个,是不是琴姐儿?今天都抽搐晕厥了,要不是你三嫂请的李郎中恰好在场,琴姐儿只怕都救不回来了。”
虽然也不喜欢六夫人,但顾侯爷还是一码归一码的,不像顾六爷会举一反三。
顾六爷立即明白了,问:“那个姓刘的有问题?!”
他三哥没说话,这是默认了。
总是后知后觉的顾六爷半晌才知道后怕,道:“三哥,那姓刘的好几次在外院张望,想进来和我搭话呢,可能是担心被侍卫们盯上了,才没有进来。”
要是进来了,只怕他们也得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