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的时候,好像听到钥匙的声音,我第一时间惊醒,跑到门口,果然是老爸,可他刚一进门的时候,我竟然没认出他。
他的脸被人打得有些肿,脑袋上也有血迹。我上前抱住他,泪水如珍珠一般往下落。我大声喊起妈妈,我们一起把父亲搀扶到里屋,我赶紧打了一盆水,给他擦试伤口。
父亲什么也不想说,好像特别特别的累。我们什么都不敢问,我第一时间给派出所打了电话,正好是黄所长值班,他说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明天一定来一趟。
我在给父亲的消炎药里加了两片扑而敏,是想让他睡个好觉。
父亲的表情还算正常,从进屋到睡去,几乎没说一句话,就是在我擦拭的时候哼哼两声。
第二天一早,派出所就来人接父亲过去,我和母亲要跟去,警员说摩托车里没地方,就是正常问问话,没什么大事了。
现在我和母亲是安定下来了,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无非就是问问具体情况。没想到的是,这事引发的事还真不算一来二去我在县城足足呆了半个月,才把问题解决了。
父亲回到家里,派出所如走马灯一样呼来唤去,最后竟然差点被刑拘起来。原因只有一个,老爸死也不说出事件的整个经过。
警察好言好语相劝,问他是不是怕打击报复,并告诉他,如果怕,更应该说,如果让这样的人留在社会上,将危害更大。
父亲好像不怕警察,却怕背后那个人,无论你怎么问怎么劝,甚至我和母亲轮番上阵也无法撬开他的嘴。
有一天,警察态度非常不好地又把父亲叫了去,在此之前我已经在上咨询律师了。这个律师说:“如果一直保持沉默,真的可能批捕的。”
我一听,吓得三魂六魄都出了窍。我赶紧跟着老你一起来到派出所。我掏出原来曾经采访时用过的记者证,并表示愿意配合父亲一起把事情说个清楚。
我被同意一起进到了审讯室里。
审讯父亲的是副所长,长得文质彬彬的,后面还有两个年轻的小警官。
姓名?
申广义。
年龄?
六十一。
籍贯?
警官,这些不都问过无数遍了,怎么还问?
副所长一拍桌子威严地说:“你还知道问过无数遍了?你什么态度?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声不响,你以为你这样就不能置你的罪了吗?好话跟你讲了一车,你怎么油盐不进呢?你把他们放跑了,他们再危害社会,你就没责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