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水落石出,李准长袖一挥,命衙役将误杀丈夫的冯琳与故意杀害莲香的凶徒何四带回县衙。此外,他还带走了从何家枯井中挖出来的数具尸体。这些尸体均为女性,年龄在16岁到25岁之间,除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外,余下的全都成了白骨。
死因不明,没有人证物证,这些尸骨全以自杀论处,何家只需配合官府出一份结案证明。
夜阑人静,灵堂中,烛光在风中摇曳,棺木横放在灵堂西头。神龛下,几个姨娘坐在蒲团上打盹儿。忽然,灵堂中传来一声猫叫。几个姨娘纷纷睁眼,且不由自主地靠在一处。
只听“喵喵”声不绝于耳,胆大的那位姨娘起身,四下寻找着,目光落到了西头的棺木上。只见棺盖不停地晃动着,发出刺耳的怪声。姨娘上前,看见错开的棺木中露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随即一声尖叫,晕倒在地。剩下的那几个见势不对,四散而去。
堂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扮做春红的周予安走进来。
她查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位姨娘,确认对方只是被吓晕后,双手合十,默默地向其说了声对不起,而后打开棺木,将里面的那只小黑猫抱了出来。
“小东西,还挺机灵嘛。”周予安边撸猫便巡视着棺材内的情形。
“琇莹”的出现让何弘益失了神智,加上爱子惨死,枯井中的女尸被发现,他无瑕顾及那把还挂在何炳天身上的铜钥匙。何炳天的衣裳是府里的姨娘帮着换的,入殓的相关事宜是由代管家处理的,不出意外的话,那把钥匙还在何炳天的身上。
周予安伸手抹了下,钥匙没有放在香囊内,而是被当做何炳天的私人物品放在了一众陪葬品里。她刚把钥匙拿起来,手背倏地一麻,钥匙掉在地上。
“用石头子儿当暗器,你很穷且无心杀我。”周予安抱着猫咪转身:“这位兄台也是为钥匙来的?”
四目相接,那人竟是沈崇明。
周予安有些意外。
“小大人,好巧啊!”
“不巧!”沈崇明用剑抵着周予安:“你家主子在哪儿?”
“这个时辰,自然是在房间里。”周予安眨着眼睛:“小大人是不知何老爷的住处吗?要我带路也行,无需用剑指着。”
“我问得不是何弘益!”沈崇明的剑往前送了一寸。
“不是何老爷?”周予安拧眉:“那我可就真不知小大人您说的是谁了。”
“你耳后那个刺青是齐王府的标志,还要继续装傻吗?”
周予安耳后有个刺青,拇指大小,图案像是一枚铜钱,有一半被隐藏在头发里。她以为那是春红的胎记,在假扮对方时特意将那个图案描了上去,不曾想竟是齐王府的标记。
难道……春红是齐王的人?她混进何府的目的不光是照顾素娘以及为自己的母亲复仇?
这何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眼见着周予安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然,又从了然变成兴趣满满,沈崇明的眉毛轻轻挑起——她的这个眼神变化他竟也觉得有些熟悉。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是齐王府的人。”周予安迎着他的剑:“我来何家是为这把钥匙,我需要从何家的密室中拿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