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欣脚步匆匆,平日里微小谨慎的,现在带的所过之处风铃都在响,惊了尤袖他们一下。
“小姐!”她气都没喘匀,脚步刚停便唤。
“怎么就你一个人?”尤袖问。
她早和杨娘子说定,今天送新调的咸奶油蛋糕,和预备到了生辰分发给宾客们的小脆饼伴手礼过来,在肉铺定做的一些香肠也顺便拿一下,因此看见连欣倒是并不诧异。
但是没见杨娘子,她手上也没拿任何东西,就有点奇怪了。
“出了一点事。”连欣小声道,又急忙补充:“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正好遇见一位府上熟人,帮娘子说了几句话,差不多解决了,就是耽搁时间,娘子让我过来和小姐说一声……”
有些磕磕巴巴又乱七八糟,她本来就不是口齿多伶俐的人,一急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停。”尤袖做一个休止的手势。
术业有专攻,连欣烘焙做的好,陪同出行显然不合格,听的人都快眼前一黑了,还是自己问吧。
第一,什么事?第二,杨娘子去解决事情她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连欣总算借着问题的先后把逻辑理顺了,详细说了一下。
今天她们把蛋糕和脆饼装箱出来,驾车一直走到西街的肉铺拿了香肠还好好的,再之后没多久突然感觉车被狠狠撞了一下,颠的桌上盒子都全倒了。
待车刹住,杨娘子立马带着她掀帘子出去,看见是跟另一辆车碰了一下,两家车夫正在争吵,都说自己好好走着遭了无妄之灾。
“小姐你没看见,他们正吵着呢,那辆车里突然变戏法一样,下来老老小小一家子人,简直不知道怎么挤进去的,我看就是坐的人太多太重了,才没把控好。”
喜鹊替自家小姐发愁道:“这时候就别发表感言了,快点往下讲。”
“哦哦,本来车都没啥事,车夫互相挤兑两句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对面有个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为老不尊,硬说把他吓着了,胸闷,得赔钱送他去医馆,闹的没办法,娘子都准备让我回去拿钱了。”
接下来就是那位“熟人”的戏份,好像是家里有人看病,他正好送本坊医堂的大夫回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给老头检查一下,硬朗的很,啥事没有活蹦乱跳不在话下。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捧出个什么东西来说刚才一下子摔烂了,反正要赔偿,杨娘子终于也生厌,她想息事宁人又不是冤大头,还没完了。
掏两文钱,请旁边小孩跑腿找个衙役过来,车夫膀大腰圆,镇着不准走,周围百姓都做个见证,别到头来又成了自己仗势欺人。
“娘子也得在那等着,她怕误了小姐的车,本想雇车让我来的,没成想那位公子说也许久未来拜访,干脆帮到底,就送我过来了。”
尤袖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说,他送你的,人现在在何处啊?”
“外院呢,好像是少爷的朋友,褔宝带他进少爷书房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投向尤景。
他正把事情当八卦听,突然被@,一脸茫然:“怎么还有我事呢?”
“起来走吧。”尤袖说。
“估计是哥哥之前同窗,我去道个谢,对了,我爹不在吧?”
连欣摇头:“娘子说了小事没必要惊动,要是撞上问起说她临时有事就好了。”
这也很好理解,尤家产业繁多,掌柜管事多了去,虽然杨娘子属于尤袖的人,更得青眼一些,但也没鸡毛蒜皮还特意说一声的理。
这是后话,当下尤袖把老哥薅起来,一行人就往书房走。
进了屋,看见一个眼熟的白色身影,她脑子还没过嘴已经喊出来了。
“宋隽哥哥。”
叫完自己先愣了一下,这么亲热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