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惨白,从未被景帝如此不留情面地责骂过,一时间,面子有些挂不住。
也担心皇上会真的夺走她的宫权或者废了她之类的。
她膝下无子,娘家也不是很强盛,又不得皇上喜欢。当初能嫁给皇上,完全是先帝看中了她,指婚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景帝。
皇后强忍着委屈,紧张的道:“皇上息怒,姝婕妤自住进未央宫后,备受玉贵妃折磨,且手段让人发指,也有宫女作证,臣妾已责令玉贵妃抄写宫规三百遍,并禁足关雎宫,以示惩戒,但姝婕妤所受之苦,实非玉贵妃抄写宫规所能弥补,臣妾这才特来禀报。”
景帝听了皇后的话,脸色愈发阴沉,冷哼一声道:“哦?手段让人发指?你且说来听听。”
他倒要看看,他那个表妹,到底对姝婕妤做了些什么残忍的事。
皇后把早就准备好的供词呈上,供词的内容为姝婕妤的宫女香菊所述,她命人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目的,自然是为了给玉贵妃来个迎头痛击。
景帝接过供词,随意翻了翻,当看清里面的内容,脸色越发阴沉。
随即手里的供词重重摔在案上,怒喝道:“好一个玉贵妃,“好一个玉贵妃,竟敢如此欺凌宫妃,真是无法无天。传朕旨意,即刻剥夺玉贵妃封号,降为妃位,禁足关雎宫半年,罚抄宫规五百遍,若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皇后心里开心死了,恨不得拍手大笑,但却极力忍着。
她抬脚上前,面上露出担忧,假模假样地说道:“皇上,玉贵妃乃太后娘娘的侄女,关系亲厚,如此惩罚,太后会不会有意见呢?”
景帝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嘲讽,“朕自有主张,此事不用你管。”
随后,他想起姝婕妤,想着自己刻意恩宠她,目的就是为了遮掩瑶儿的恩宠,竖立一个靶子。
说到底,姝婕妤遭此磨难,也有他之过。
他虽不喜欢姝婕妤,但对姝婕妤也有几分满意,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
景帝沉思一番,便道:“姝婕妤受此磨难,实乃朕之疏忽。传朕旨意,姝婕妤晋封为贵嫔,保留封号,即刻搬去永安宫,以示安抚。”
内心却是再想,是否要换个人恩宠,姝婕妤如此不中用,倒是白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皇后虽然知道皇上是为了安抚姝婕妤,但心中难免嫉妒。
也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但想着姝婕妤比玉贵妃好对付,也没什么后悔的想法。
皇后压下内心想法,微微一笑,“恭喜姝贵嫔得此恩宠,臣妾定会命人好好准备永安宫,让姝贵嫔住得舒心。”
景帝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他心中清楚皇后的心思,但此刻他也无暇顾及。
他的目光落在那份供词上,心中对张妃的行为越发恼怒。
张妃就是玉贵妃,玉字是封号,褫夺封号,并降为妃位,便按姓氏称呼为张妃。
后宫之中,当众人得知景帝先是将谋害皇嗣的吕妃打入冷宫,并乱棍打死,接着又把玉贵妃降为妃位并褫夺封号后,一片哗然。
消息如同春风中的柳絮,迅速蔓延自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吕妃的悲惨下场,如同一记重锤,敲响了后宫中所有妃嫔心中的警钟,也让那些曾暗藏锋芒、意图不轨之人,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锋芒。
映月宫,往日的繁华不再,只余一片死寂,门可罗雀,连风穿过都似乎带着呜咽之声。
几个宫女私下里交换着惊恐的眼神,议论着吕妃的悲惨下场。
“你们听说了吗?吕妃娘娘昨晚就被拖出去了,那惨叫声,至今还让我心有余悸。”
“是啊,真是作孽啊,谁让她对沁昭容腹中的龙种下手呢?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听说翠微姐姐也被牵连了,平日里看她还算和善,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
一位年长的嬷嬷闻言,摇了摇头,叹息道:“后宫之中,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和善?都是各为其主,各安天命罢了。”
......
这些人无不庆幸自己未曾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而那些曾经和吕妃交好的嫔妃,更是闭门不出,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杏花宫,轻纱曼舞,花香袭人。
虞瑶斜倚在绣塌之上,手轻轻抚摸高高隆起肚子,眼神既有母性的温柔,又藏着几分凌厉。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与她内心的波澜形成鲜明对比。
“琉璃,你可听说那吕妃的下场了?”
她轻启朱唇,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回娘娘,奴婢已打听清楚,吕妃因谋害皇嗣,被皇上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且已遭乱棍处死,连同宫女翠微也未能幸免。”
琉璃恭敬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快意。
虞瑶闻言,嘴角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轻叹一口气,似是在感慨又似是在告诫自己:“在这后宫之中,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任何轻视生命之举,终将自食恶果。”
正说话间,小庆子匆匆步入殿内,跪倒在地,气喘吁吁道:“娘娘,宫中有新消息传来,玉贵妃因残害姝婕妤,已被皇上褫夺封号,降为妃位,并禁足关雎宫半年,罚抄宫规五百遍。”
虞瑶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玉贵妃?现在该称呼张妃了吧,那姝婕妤如何?可有别的旨意?还是依旧住在关雎宫?”
发生了这等事,狗皇帝没道理还让人继续住在那里。
小庆子微微躬身,忙道:“皇上为了补偿姝婕妤,晋封姝婕妤为贵嫔,保留封号,并迁居永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