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上,人人华服艳妆个个举杯欢庆,好一派奢华又热闹的景象。在这一众欢腾的之中,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里,一个翩翩贵公子般器宇轩昂的高个子男人却如他那鹤立鸡群般高雅脱俗的气质一般不合时宜地冷着脸色,而在他前面,一个身材出挑的肤如凝脂的清丽女子正做错了事情一般微微低着头,蛾眉之下双眸悲凄泪光波动。
“陆之缘,你就不觉得羞耻吗?”柳沈希冷冷凝视,恨恨地质问,“你到底是如何把谎话说得那么轻巧的?”
陆之缘自知自己是罪有应得,一言不发地任凭男人发泄怒火,不作任何反驳。
柳沈希死死地盯着女人,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但当凝视的目光转到对方眼眶里那如同晨间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般惹人动容的泪水之际,脸上如被刺痛了一般微微一动,漆黑的眸子里坚冰般的恨意已悄然松动,原本冷冰冰的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还是说……你当时是有什么其他迫不得已的原因?”
“没有别的原因。”陆之缘不想逃避责任,自我惩罚般地承认“罪责”道,“我当时只是单纯地不想被喊家长,也不想被开除而已。”
“呵。”听到这个回答,柳沈希哂笑出声,厌恶地骂道,“真是个自私鬼!”
“对,我是自私的,非常自私!”陆之缘深呼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她惦念了快十年也愧疚了十年的男人,语气真挚而诚恳地道歉说,“沈希,十年前我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你,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话毕,她郑重其事地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边鞠躬还一边呢呢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你——,你怎么——”眼前这场景真是出乎柳沈希意料之外了,他幻想过很多种陆之缘跟自己道歉的场面,唯独没想到她会道歉道得如此坦诚且毫不推脱责任。此刻,男人觉得自己就像是用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根本没有任何出气的感觉,反而更恼了。“可笑!”满眼愤恨的他故意找茬儿般地刁难道,“一句轻飘飘毫无诚意的道歉,就想获得别人的原谅,你想得也太轻巧了吧?怎么,地球是围着你转的?要不要原谅,是我的自由吧?”
“是,的确如此。”陆之缘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蹭去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故作坚强地耸了耸肩,“你有这个权利决定是否原谅我,不想原谅也无需原谅,我怎样都没关系的。”顿了一下,“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曾经的错误而痛苦或者纠结——”
“谁会因为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女人痛苦纠结?呵,可笑,简直太可笑!”像是狐狸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生怕被看透似的,柳沈希神色一慌,冷言冷语地竭尽讽刺之辞道,“少自作多情,你以为自己有多难被忘记吗?要不是你基本没什么变化,刚刚又那样盯着我看,我甚至都没……认出……”正说着,瞧见女人眉眼间闪过一丝落寞的神色,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便不再继续说了。
“这样啊……”陆之缘见柳沈希一脸怨恨的神情,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刺痛,可想到对方这些年来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受到折磨,又不觉释然。“这样……最好。”她仰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意气风发的男人,想着对方现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最好什么?”看着女人脸上那仿佛祷告神明似的表情,听着这像是告别一般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柳沈希莫名地不安跟恼火,气得一别头,不打算在搭理对方了,但沉默的状态还未坚持一分钟呢,他又忍不住主动搭话道,“当初你哪怕有三分诚意,早就该通过同学主动联系我跟我道歉了,现在见了面才假惺惺说对不起,有什么意思?”
“我——”陆之缘想要开口解释,但总不能出卖好心的楚天一说人家给错电话号码,更何况就此刻这情况,自己即便作出解释,恐怕也只会被当做是找借口,她稍迟疑了一下,只回答说,“发生了一些……一些变故,我已经好几年都跟高中同学没有联系了。”
“什么变故?”柳沈希一脸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