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丛吃得好,住得香。没心没肺只当看不到曹贼日益幽怨的眉眼。
只等大军回转点齐程茁、黄叙、曹休、曹真一众。
打包了妻、子、二妾、通房婢子,这才拜别了曹操,浩浩荡荡向东而去。
与此前三人路线完全不同。
陈丛的第一站,乃是颍川许县!
颍川,人杰地灵。
而许县作为颍川一等一的大县,繁华稍逊二都,大致与未经战乱的寿春仿若。
城郭雄伟高且厚,楼阁鲜明林立一眼不见尽头,其间道路平整,车马行人各司职,常见儒袍腰挂长剑者当街经辩。细察之,繁华之下经学风浓郁。
陈丛本是奢靡享乐性子,乘骏马,所携马车皆挂风铃玉簇。
招摇过市竟未引得多少人驻足观望。
一路问讯之下,车马东去,很快便至颍川陈氏祖址所在。
...
“老爷,老爷,七爷登门了。”
“哦?”
书房中,原本肆意泼墨的六旬老者停下笔锋,悠悠望向家仆。
面上不见喜悲,只是跳动的眉眼昭示着此刻心中的欢愉。
七爷...
陈纪兄弟六人,能使仆从以‘七爷’相称之人,有且只有一个,平北将军陈丛!
“人到何处了?”
“车架就在府外,是请进正堂还是书房?”
陈纪并不答话,掷笔于案,迈着矫健的步伐就向着门外冲去。
“老七...”
陈府正门前,悲悲戚戚一声呼唤引回陈丛神游天外的思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失散多年又相见的真兄弟。
陈丛抬眼便见一六旬老者急出府邸。
其人身长七尺六寸许,额口方正,目光如炬,发须皆白却不显老态,龙行虎步间身体倒是显得硬朗。
纶巾儒袍皆白,束带镶玉靴刺银丝,腰挂长剑不显锋芒,倒添三分书生意气。
陈丛见状自知来者何人,当即翻下马背,热情地迎了上去。
“弟丛,拜见族兄,贸然登门搅扰,兄勿怪也。”
陈丛这一拜,其后一众赶紧跟着下马见礼。
就曹真那厮笑得没心没肺,抖起来跟个肉球似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姐夫是陈子的族弟,岂不是说他曹真也是这颍川陈氏豪门的外家老爷。
想他年纪轻轻,没想到这么快也成世家老爷了...
不过自嗨归自嗨,曹真见礼时还是一丝不苟,旁的好说,这大名鼎鼎的‘陈子’凭他百八十斤肥肉,可招惹不起...
陈纪一把托住陈丛,情真意切道:“兄念紧,弟何故迟归啊!”
说着便红眼眶,其中真亲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若非陈丛很确定身穿至此,就凭陈纪这演技,说不得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为陈氏流落在外的骨血。
这股子亲热劲头,搞得陈丛差点对不上戏。此人若生后世,妥妥的爷圈老戏骨啊,奥斯卡小金人拿到手软那种...
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就踏马离谱...
“弟亦念兄,奈何俗世缠身,北地胡虏不安生,多起战火。南地袁术又行大逆事,不得不讨。兄长莫怪。”
“不怪,不怪。”
陈纪轻轻拍打着陈丛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