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核实祁苍的说辞,宋瑄派人请了小章太医至临时审讯室,问他离开时是否可以肯定,祁苍并未离开,他的回答是可以肯定。
“裴三郎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宋瑄问小章太医。
小章太医答道:”下官听传话之人说裴郡马受了伤,立即赶到了花厅。他右腿的大腿内侧有不少血,他正大声喊疼,下官便为他上药、包扎。“
“包扎前,并未检查伤口情况?”宋瑄疑惑问道。
“是的,当时来不及检查,因裴郡马疼得厉害,下官便立即为他上药、止血。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裴郡马的小厮找了下官,说裴郡马的伤口情况不太好,在往外渗血,下官才赶去花厅为他检查伤口、重新上药和包扎。”小章太医答道。
魏玉桃死活不愿前往审讯室接受崔啸霆的询问,认为那样会有损闺誉,魏三夫人也不愿爱女受委屈,强硬地拒绝了。崔啸霆无计可施,只能请柳妙璎代他去问话。
柳妙璎和柯瑶一起去了魏三夫人和魏玉桃所住的舱室,魏玉桃见了她们,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般,惶恐不安地拉着她母亲的手,垂着脑袋不说话。
魏三夫人不欢迎柳妙璎和柯瑶这两位不速之客,但碍于柳妙璎秦王妃的身份,又不能直接赶人,便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们桃儿最是胆小心软,杀鸡都不敢看,更何况是杀人。此案定然与她无关,王妃还是去寻旁人问话吧。”
“夫人和八姑娘不必紧张,我只是来向八姑娘了解情况,并非将她当成嫌疑人。”柳妙璎解释道。
“王妃想知道什么,就请问吧,我来回答也是一样的,昨晚我一直陪着桃儿,她知道的,我也知道。”魏三夫人说着,像一只护犊子的母猫,将魏玉桃护在身后,警觉地看着柳妙璎。
“八姑娘是何时发现祖传玉佩丢失的?”
魏三夫人答道:“就在晚宴结束后,我们准备回住处时,桃儿摸了摸腰间,发现玉佩没了。”
“发现玉佩遗失后,二位在何处寻找?”柳妙璎接着问。
魏三夫人想也没想就答道:”自然先是在宴客厅内寻,未寻到后才出了宴客厅,在走廊中寻找。因郡主中途离场回房换衣后不久,她的宫女来找桃儿,让桃儿前去为她梳头,桃儿怀疑玉佩可能落在郡主住处附近,所以我们在走廊中寻找无果后就去了郡主住处附近。“
”到了那儿,夫人就请郡主所住舱室外的禁军帮忙?“
魏三夫人摇头道:“不是我们请禁军帮忙,而是禁军主动提出要帮忙寻找。值守的那位小哥,正巧认识桃儿,原先在郡主府说过几次话。他主动询问并提出要帮忙寻找玉佩。”
“最后玉佩是禁军找到的吗?”
“正是。”
柳妙璎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见魏三夫人面露不耐之色,便和柯瑶一起告辞离开。
燕王妃是宗亲,由崔啸霆一个外臣问话多有不便,便由宋瑄询问。她倒是极配合,传话的侍卫一说明来意,她就带了一位婢女前往审讯室。
见了宋瑄,燕王妃叶氏向他行礼,唤了声“六皇兄”。
“七弟妹不必多礼,寻你过来,是想了解,昨夜晚宴结束后,你在做什么?”宋瑄问道。
叶氏并未因为自己被当成嫌疑人而委屈或恼怒,十分配合地回答道:“晚宴结束时已经很晚了,我已经有些困乏了,直接回了住处,之后就洗漱歇息了,直到今早才出房门。”
“可有人证?”宋瑄问道。燕王身体有疾,并未前来参加汝阳郡主的定亲宴,燕王妃独住一间舱室。
“除了我的两个贴身丫鬟,还有我堂妹叶霏,以及她的丫鬟。她与我另一位堂妹闹了别扭,昨晚便来了我那里。”叶氏答道。
裴政岩那边,由崔啸霆询问。考虑到他伤了腿不便挪动,崔啸霆并未请他到审讯室,而是亲自去他所住的舱室问话。
“本官看过旁人的证词,发现昨夜小章太医离开后,祁公公也出去如厕时,花厅里只有郡马一人,可是如此?”崔啸霆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错,但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我一个伤了腿的人,如何爬楼梯入室杀人后快速返回呢?”裴三郎一脸不虞地说着,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
见崔啸霆沉默不语,裴政岩烦躁地打开折扇,摇着扇子补充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为何要杀汝阳?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感情很好,成婚后我也有大好前程,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杀她吧?”
听闻汝阳郡主的死讯后,裴政岩嚎啕大哭,似是痛失爱人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悲。崔啸霆问话时,他的眼睛都还是又红又肿的,仿佛在控诉崔啸霆将他这位深情的未婚夫列为嫌疑人是多么无情多么错误。
将嫌疑人一一排查后,宋瑄和崔啸霆以及手下之人又向其他人核实他们所说的话,且宋、崔二人还在宴客厅、花厅、案发现场周围来回探查、模拟,对关键细节做到心中有数。
而后,所有嫌疑人都被集中在花厅里,宋瑄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崔啸霆和柳妙璎在一旁仔细观察他们,一个细小的动作,一个飘忽的眼神,一个下意识的反应,都不能错过。
在问了几个诸如“各位认为凶手是如何杀人的”、“身边是否有可疑之人”的问题后,宋瑄紧接着问道:“各位认为,此案是否会有目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