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夜来便开始绣一幅“观音像”,预备着太后的寿辰贺礼。
经此一劫,她自不敢再准备出格的歌舞了,还是规矩地讨太后的欢心吧。
不过,她思量后,还是精心做了一枚“同心结”。
烛火虽明,绣久了也伤眼睛,安陵容便在慈宁宫的偏殿长廊走一走。
静夜中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那个有些稚嫩的男声是四阿哥。
四阿哥听到了脚步声,也回过头,连忙行礼。
“给月娘娘请安。”
“四阿哥有礼了。”
安陵容伸手扶他起身。
“夜深了,四阿哥还在苦读,难怪进益那么快。”
“月娘娘,上次在圆明园多谢您提示,我才没有莽撞。”
“四阿哥聪颖,不怪本宫多事就好。”
“我自幼没有额娘,只有几个跟着的老嬷嬷,时常指点我,要抓住在皇阿玛身边展示自己的机会,我也不知是对是错,上次多亏月娘娘提醒,儿臣回来思量,才知月娘娘的一片心意。”
四阿哥年纪虽小,但讲起话来却老成,与他年龄不符。
安陵容不禁笑道。
“四阿哥谬赞了,不过是小事一桩。”
又见他拿着书册,便接过一看,原来是《周易-系辞下》。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
安陵容念道。
“月娘娘,师傅今日讲到这一页,我只是背熟,但句子的意思并不明白。
“嗯,四阿哥,这一句呢讲得是用尺蠖的弯曲来求得伸展,也就是说遇事暂时委屈求全或退缩潜伏都是良策,以求日后。”
四阿哥解了疑惑非常欣喜。
“月娘娘,是不是说能笑到最后的,皆不简单。”
安陵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他。
四阿哥也竖起大拇指,两个人拇指相贴,面上都带了笑意。
…………
“当真?月妃与四阿哥讲书?”
太后讶异地问道。
“也不算讲书吧,奴婢打那经过,四阿哥背书正有一句不解,月妃娘娘就讲了两句,只是奴婢看四阿哥着实高兴,笑得开怀。”
“唉!皇上把四阿哥放在哀家处抚养,哀家这身子七灾八难的,倒委屈了这孩子。”
太后叹着气。
“哀家本以为莞嫔是个省心的,却不料模样随了纯元,性情却天差地别,与皇上倔了这么久,才放下身段求合。”
皆不遂心意。
次日午膳。
“月妃,坐下一起吃吧,今儿的灌汤黄鱼不错,你不是喜欢吗?”
安陵容立时想到从前用这道菜时,皇上讲的食不过三,即便再喜欢,也只吃了三箸便放下了玉筷。
“你倒是个有记性的。”
太后这些日子里,头一次招她一起用膳,也第一次赞了她。
“太后,嫔妾有个请求。”
安陵容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张了口。
竹息忍不住笑道。
“是想给皇上送一份吧?已经备好了,您亲自嘱咐人去送吧。”
安陵容偷偷瞧太后,太后却只是低头用膳,看不出神情。
…………
养心殿西暖阁。
“皇上,午膳已经摆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