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轻歌从不知道在草里会如此难走,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一只蚂蚱,一只蹦不起来的蚂蚱。她和冉依画的修为不足以支撑在草上飞行,两人只能在草中艰难前行。越往深处走,她越感到焦躁,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有些石头,但这个区域只有这高的离谱杂草,不仅让她看迷了眼,甚至出现了耳鸣。
“依画,还要走多久?”寒轻歌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快冒烟了。
冉依画看起来却好很多,手中左右甩着她刚刚抽下来的嫩芽,道:“很快了,再过去一点便是。”
她说很快,可两人又走了很久还是没到,寒轻歌心头的焦躁快要压制不住,身上冷汗湿透了衣衫,耳鸣地好似有一根钢丝在切割着她的耳膜,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到底还有多久?”
冉依画吓了一跳,寒轻歌怎么会这么凶?回头一看,只见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
冉依画道:“寒姐姐,真的快到了,我们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她的声音越转越低,寒姐姐看起来很不对劲,她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寒轻歌反问道:“我们从进来到现在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冉依画连连点头,寒轻歌愣了愣,怎么可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们明明已经走了快大半天了,为什么她说才走了不到一盏茶?
寒轻歌抬头望着天空,正是晚霞最美的时候,她们不知不觉又走了一天,三天已经只剩一天了。
“寒姐姐,你在看星星吗?我最喜欢看星星了,躺在三块大石头上看星星最好,那里看得最清楚。”
寒轻歌的视线一点一点从天上移到她身上,认真问道:“你说天上有星星?”
冉依画手中枝条一指,道:“喏,就在那里,这个季节是不太适合看星星,等到…”
“给我看看你手臂上的水滴。”
冉依画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神情异常严肃也不敢违逆,掀开衣袖露出手臂臂。寒轻歌看见她手臂上的第二滴水依然是之前的样子,还没有完全成型,也就是说冉依画并没有说谎。
“现在是什么时辰?”
冉依画莫名其妙,道:“子时三刻。”
寒轻歌心下一沉,她这里已经酉时三刻,差了整整九个时辰!她总算明白自己难受的原因,自己这边的时间紊乱了,现在她虽然还跟冉依画在一起,可两人却是在不同的时空中。
“寒姐姐,你怎么呢?”冉依画惴惴不安问道。
“没事,我们继续走。”
她越是这样说冉依画越是不安,拧着手中的枝条,道:“寒姐姐,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耳朵里的钢丝割到了脑子里,寒轻歌头疼欲裂,她的话让她心头更加焦躁,忍不住吼道:“让你走便走。”
冉依画不敢再多问,乖乖在前面带路。寒轻歌跟在身后,没走两步,脑袋似乎要被割开般,耳畔噪音越来越大,心头的焦躁已经转为杀戮的欲望,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