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昭睡着睡着，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阴冷空旷的空间内。

渡云黑着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

“呵。”

姜九昭就看不惯他这副二世祖的模样，刚想开骂。

“任务失败，需重新进入世界。”

“？？？”

姜九昭一脸懵：“你说什么？”

“闵庭死了。”

“什么！”

姜九昭愣在原地，心脏宛如失重，逐渐下坠。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谁干的……”

“根据规则，你需要回到第一天重新攻略……”

“我问你谁干的！”

姜九昭瞪着双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渡云淡淡地道：“他自己。”

“？”姜九昭蹙眉。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还找他一起聊天，怎么就……”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石化：“……难道是，因为我？”

渡云冷哼了一声：“不然呢。”

宛如一道惊雷劈过，姜九昭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他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等重心重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两旁的街道依旧狭窄，随行的队伍依旧浩荡。

“闵庭……”

姜九昭眼眶湿润，咬紧了下唇。

胸口的钝痛差点让他直不起腰，自责愧疚已然灭顶。

闵庭是因为他才死的。

第二次了。

胸口的窒息感沉得他抬不起头，直到走到了宫门口，身边还穿着铠甲的况酒才没忍住问道：“主人，你身体不适？”

姜九昭看着面前的宫门，顿觉恍如隔世。

“我没事，你先回府吧。”

“是。”

宫内森严，一路上十分寂静，姜九昭不停地回想那天晚上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别好奇了，我拿你当弟弟看。”

他记起来了，这句之后，闵庭就突然变得很不正常。

闵庭一直追问他照顾他的原因，而他懒得解释，就用这个句子来搪塞他。

那是什么字触动了他的逆鳞呢？

难道是“弟弟”？

可是上一辈子，他跟陈颂也是以兄弟相称啊？

算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闵庭不喜欢听，他就不再这么说了。

“你个蠢猪！这都想不明白！”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姜九昭环顾四周，可面前只有一个给他领路的宫人。

“我在你意识里，别找了。”

姜九昭惊讶，竟然还有除了渡云之外的人能进入他的意识？

“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告诉你，上辈子主……陈颂最讨厌的就是你只把他当弟弟！这辈子你还敢用这样的话来堵他！真是十恶不赦的渣男！笨蛋！蠢猪！”

“？？？”

这人骂得忒起劲，姜九昭都没反应过来。

“你心里在意他，却永远都把这样的感情归为亲情，谁缺你这点亲情！闵庭就算爹不疼娘不爱，也不需要你来给关爱！你要是再不认清自己的心！就一辈子在这里循环吧！”

姜九昭愣住，连脚步放慢了些。

“我自己的心……”

不是亲情，那就只有……

是吗？

是喜欢吗？

是因为……我喜欢他吗？

姜九昭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默念着一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厌恶和抵触。

“当然是了！你个乌龟王八蛋臭渣男！撩完就不负责！小心一辈子打光棍唔唔唔唔！”

脑海中安静了几秒，渡云冷漠地声音出现：“请你失忆。”

“……”

姜九昭无语：“你倒是教教我怎么自主失忆？”

渡云没再理他。

刚刚那嘴上不饶人的男声，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虽然话很难听，却着实帮了他一把。

姜九昭失笑，觉得自己真的可笑极了。

明明这么明显。

他为什么要守着自己固有的三观，不愿意接纳自己已经完全变质的感情？

可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