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
柳翎儿冷眼看着一切,看着那二世祖对自家坊里姑娘猥琐轻浮的举动,对身旁桃雁道:“太子詹事之子?我不想再看到这人出现在坊里。让他爹把他带回去好好管教。”
“是,老板娘。”桃雁明白柳翎儿的意思,这二世祖没少在坊里抖他爹的秘密,若是他爹不管,就会有人管他们全家。
柳翎儿不再管楼下,本来也想去霜禾那里,想了想道:“一会儿,请姜捕头到我房里。”
“是。”桃雁应道,却也疑惑为什么是一会儿去请。
霜禾房间。
清雅干净,一点儿也不像是风尘女子的住处,一桌一椅,一屏一画,屋内装饰尽显名士风流,霜禾也确实更像个大家闺秀、富家千金。
在没人说话的时候,姜寒烟有兴致观摩房内布置,秋蕴却对这里印象不太好。
她与霜禾互相瞪着,想起那晚不愉快的经历,她拉了拉自家小姐衣服,低声道:“小姐,做正事。”
秋蕴的心思怎么瞒得住姜寒烟,姜寒烟宠溺地看了秋蕴一眼,拿出了药方,“霜禾姑娘,这个方子你可认得?”
霜禾接过一看,“这是缓解摧心掌毒性的方子,你们……找到凶手了?”
姜寒烟心里有了底,“有了线索。姑娘可知道尹生回?”
霜禾皱起了眉,似乎在想这人是谁。姜寒烟见状,提醒道:“陌月姑娘的恩客。”
“恩客?哼,都是些色迷心窍的人还要我们感恩戴德?”霜禾对此称呼很是反感,“坊里姑娘接待的人只有老板娘最清楚。”
“既然如此,我便去见柳老板吧。”
霜禾犹豫了一下,似乎有话想对姜寒烟说,但又觉得现在时机不对,落寞地盯着墙上一幅仿的春树秋霜图,唤道:“桃雁,带姜捕头二人去见老板娘。”
桃雁得令,从门外进来,对寒烟二人做了请。秋蕴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间房,姜寒烟却注意到了霜禾的视线,她粗略打量了一眼,转过了身。
画仿的唐寅画作,工笔细腻,执笔之人也当是位名士,然而一幅风景画题的却是南宋文天祥的《过零丁洋》。
霜禾看着画作,眼底浸着悲凉,只有无人注意时,她才会回想画作的主人,回想过去。
无人知道霜禾的悲伤,却是姜寒烟将要踏出门外,突然停了下来,回身问道:“霜禾姑娘,一直这般称呼你,就是不知道霜禾是姑娘真名,还是只是花名呢?”
霜禾的悲伤来不及藏起,就撞进了姜寒烟那清如水明如镜的双眼里。
她突然心跳得很快,片刻后才道:“我本姓秦,家父唤我嫣然。”
姜寒烟眉峰动了下,微笑道:“秦姑娘,我记住了。”便让等待的桃雁带路。
秋蕴在心底念了一遍秦嫣然,忍不住回头看了霜禾,只看到霜禾痴痴地站在那幅画前,她暗道:美是美矣,果然还是个怪人。
“小姐,你干嘛突然问花魁那个问题?”路上秋蕴没忍住好奇,小声嘀咕问道。
姜寒烟看了一眼前面的桃雁,凑近秋蕴,同样小声嘀咕道:“你呀,察言观色的本事还得再学着点。”
秋蕴鼓起了脸颊,柳翎儿的房间也到了。
桃雁敲门唤了一声,门内便传来柳翎儿悦耳的声音,“进来。”
屋里还是有股好闻的香气,却与上次来时不同了。
寒烟二人进屋去后,桃雁便关门退下。柳翎儿端坐在桌前,气质绝佳,面具也还是那般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