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烟宠溺微笑,只是心思还是被柳翎儿带走。她很少在青楼查案,暗道来之前该先查一下这个柳翎儿才是。
突然。
慕湘坊里的灯光全暗了,响起了悠然的乐曲。
整个楼寂静沉默。
呼吸声,很轻。
一束皎白的光笔直地洒向了一楼中央的舞台,楼里下起了花瓣雨,一道婀娜身影在月光花影中,翩然落下。
楼里下起花瓣儿来,五彩颜色,满楼郁香。
轻扬的乐曲,在寂静中奏响,一切变得迷幻。
皎白的光从楼顶照在一楼正中的舞台上,她仙子一般落在了舞台的中央。
慕湘坊第一美人,花魁霜禾。
她玲珑的身段弯了三道弯,姿态优美地立在舞台的中间,一落下就已经是起舞的姿势,只是没有动。
明明没有感觉到风,她本就凉薄的舞衣却轻轻飘动,纤长的藕臂,如柳的细腰,修长的双腿都若隐若现地勾引着人们的视线,音乐进入了平缓的间奏,所有人都等待着。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都注视着那舞台中间的美人,就连姜寒烟和秋蕴也不例外。
姜寒烟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不少美人,但霜禾的美已经不像是人间的美,眉目如画,清新脱俗都不足以形容。
只是一个抬眸罢了,就像一汪初雪刚融的春水,有着透骨的冰凉冷漠,也有着勾魂的魅惑,让人挪不开眼,美得不可思议。
站在那里就已经美入了心尖儿,叫心口忽然的一颤,无论男女都躲不过的惊艳。
鼓点突然地敲响。
霜禾动了。
曲是一般的舞曲,但舞却如惊鸿,如谪仙,似灵蛇,似飞燕,其舞姿神态,非有曹子建《洛神赋》之文采不能形容。
一舞倾城,不外如是。
姜寒烟与秋蕴都如同楼里的其他人一样,看痴了去。
直到霜禾谢幕退场,都还半晌回不过神来。
姜寒烟发觉霜禾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这般优美又动人的舞蹈,她却从头至尾都不曾有一丝笑意。
不笑已经搅得人心春水皱,笑起来的话,岂不是满山春花忽然一下齐齐绽放?
秋蕴痴痴傻傻地回过神来,低声道:“小、公子,花魁都是美成这样的吗?我以为璃姐已经很美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的女子。”
姜寒烟看着秋蕴笑了笑,她已经定下了心神,可也不禁感叹,“有天下第一美人,慕湘坊怎能不是天下第一楼。”
秋蕴又道:“可是那样的女子落在烟花地,真的太可惜了。”
姜寒烟对此没有应话。
而慕湘坊里此刻也再度喧闹起来。
与先前的热闹不同。此刻的喧闹都是叫嚣着要见霜禾,要再看舞蹈的声音,哪怕千金万两豪掷也不惜。
霜禾人气极高,场面一度难控。
姜寒烟算是见识到这些权贵巨贾追求美人的决心,那是有权的比权,有钱的比钱。
他们在此酒色犬马,又哪知百姓的水深火热,姜寒烟冷漠地看着这些高居朝廷中流砥柱的人,心中有莫名的悲痛。
场子闹得有些厉害了,似乎权钱碰撞出了火花,有人动了火气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