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南音看不过眼,在高台之上开口制止:“好了,安南也不是故意的,寻个太医来给温恪把个脉开点压惊安神的汤药,此事……”休要再提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那边伊宜已经将桌上的软剑拔出又仍在地上,然后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伊宜对明宫熟悉的犹如在家,南音自然不会担心她会迷路走失,但到底还是让身旁的女使跟出去看看情况,毕竟要是她这个表妹打砸了什么贵重物品,她又没地方要赔偿不是。
伊绪听见南音的吩咐到底没再纠缠不放,前面做出的种种也不过是为了立住自己疼爱子女的形象罢了,再说他自己对这个所谓的安南郡主还有几分惊艳与心痒,断然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彻底撕破脸,过几日还要好好送点礼赔个罪,不过到底不算什么大事,对付女子,他自认还是手到擒来的。
而与伊宜同座的南炂本也该受到惊吓感到害怕才对,仔细看去却分明有着不一样的情绪。南炂从前六公主姓氏,要比伊宜小上一岁,将将年满十六,尚未受封一官半职,平素在家里也一直被伊宜欺负,但出门在外却又一直被同辈奉承,平素表现也多是乖戾阴狠,任谁都觉得这应该也是一位心理变态的主子,但其实少年心中自有善恶是非。
消瘦的少年此刻看崔清芷的目光,就好像小孩子看到了有趣的玩具,带着几分好奇与几分困扰。毕竟此前他还未曾见过如此不给他阿姐里面,将他阿姐逼到如此境地的人呢。
有了伊宜这个前车之鉴,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去自讨没趣,所以国宴的后半程还算是宾主尽欢,酒过三巡之后,南音现行离去,崔清芷三人自然也没有在多做停留,礼部侍郎伊垚是伊家旁支,此时代伊绪送几人回官驿,一路上不停地告罪,说是伊宜自幼受宠,不通庶务,才会有冒犯之举。
几人自然是表示谅解,待到伊垚离去后,牧寒竹才开口询问:“今日或多或少不太像郡主的作风,郡主原意是?”。
“原意?”崔清芷想到宴上种种心中快意,语气也不乏轻快几分,“这就是我的原意啊,我还能有什么原意。”。虽然并不在意自己在眼前这两人心目中的形象,但是自己原本想要用剑风震出几个口子的算盘,既然没有实施,又有什么好告知的。
牧寒竹闻言也明白少女不欲告知,自然不会再去追问,而是问起了后面洽谈税负一事:“南诏女皇原本属意礼部尚书全权负责此事,今日之后,那伊绪怕是会给我们下绊子。”。
“我倒不怕他下绊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我只怕他一直拖着浪费时间。”柳书墨闻言也开口插话。
“且看看吧,南音属意礼部尚书又不是属意伊绪,他若是不识抬举,换个礼部尚书也不是不可行。”少女广袖下的手指搭在膝上轻轻敲点,语气平和,可说出的话却让身旁两人大骇。
“郡主慎言。”两道不同音色的男声一左一右的传来,心中所想却有几分不同。柳书墨是不认可自己一行人随意左右别国朝政,而牧寒竹则是担忧伊绪圣女之子的身份,怕惹恼了南诏隐族带来危险。
“莫雷在外面,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我又不会在外面说这种话,而且南音不满隐族已久,后面的事,且行且看吧。”少女并不担忧,冷静的神态令身旁之人也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