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来了,对吗?”祝卿安沉默片刻,抬手抚向胸前的大宋图。
她......
她不善拒绝,或者说,是恐惧拒绝。
很久之前,她什么都不怕,像只自由的鹿在山间的每个角落肆意奔跑。
可灵石告诉所有人,她不具备呆在剑宗的资格。
开始时,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师父眼中满满的疼惜,是门外弟子接连的阳奉阴违,是花长老的一次次叹息。
后来她懂了,这代表她没办法跟上周围所有人的步伐。
她会老,会死,会在每个人还在期盼明日时,倒数自己的末日。
她看了一天一夜的星星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了宗门。
没关系,那就在老之前离开就好,让所有人的记忆中都只留着最好的她。
可穆谨行不允许,他提着剑,将自己赶出了宗门。
那天的雨下的好大,像是断了她所有的生路。
她哭泣她祈求,她愿意用一切交换,只留着做个门外弟子也行。
可是不行,穆谨行的长剑像是一道天堑,将她彻底划出了自幼长大的剑宗。
她知道拒绝的滋味,也知道无望的痛苦。
于是,在余松韵一次次捧着爱意到来时,自认为时日无多的她,答应了下来。
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穆谨行反复闯进她的生活,她无处可逃,没半点余地留给余松韵。
直至飞升前夜,余松韵被迷了心智,来火烧凤鸢楼,她竟有些格外的欣喜。
你看,你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们扯平了,对不对?
她故作不在意的将人送在凤鸢楼修养,而后就是一场惊天骗局,紧接着,她被迫飞升,成为新的仙子,和凡人余松韵再无半点瓜葛。
可宋韵出现了。
“姐姐,看着我的眼睛。”宋韵避开不答,只是用着那个惯熟的称呼,牵起了祝卿安紧攥的手。
他一点点掰开她掐入掌心的手指,抚平那些繁杂的情绪。
“不必愧疚,也不要难过。”
脸颊贴在滚烫的掌心,宋韵的眸子像盛着春水,清亮一如往昔。
“我愿意的。”
“你......”祝卿安垂眸,不去看那双眼,“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教主,姐姐在的灵通神教,就是在供奉我喔。”
“别撒谎。”祝卿安抽回手,神色复杂,“这教会明显不是个好东西,你掌控不了。”
“被姐姐发现啦。”
宋韵吐舌,一脸认真,“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一直都不顺利,那就是天道在暗示,你们不是对的人呢?”
“对的人?”祝卿安眼神茫然,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穆谨行于她来说,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他是她的引路人,是她儿时的玩伴,是她永不坍塌的守护者。
但他,不是自己对的人吗?
“对啊。”宋韵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循循善诱,“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或许,姐姐你只是混淆了景仰和喜欢。”
“你仰慕他,却不一定喜欢他。”
“那你呢?是什么?”祝卿安摇摇头,亦没有回答,反而是带着笑意问宋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