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贤弟怎么又约我来这酒肆里?今天可说好了,我滴酒不沾的。我家中还有事,贤弟有何话还请速速说完,晚回去了不定我爹要怎么罚我呢。”
甘赦掀起衣袍,一屁股坐了下去,也没察觉出坐在对面的柳先有什么不同。还当往常一样的铁哥们,自顾自先给自己倒了杯水,解解渴。
“哼~”柳先瞅着他闲适的样子,冷不丁一笑,拿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半天未放下茶壶,端在手中仔细看道,“甘兄还是原来那个甘兄啊,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瞧我这记性,应该先给老弟倒一杯的。”甘赦摸着脑门憨憨一笑。
“欸~这话怎么说的?”
“这还得感谢你啊!柳老弟,”甘赦从怀里拿出一方白丝帕子,小心将它展开,远远呈现在柳先面前,“你看,就在刚刚,楚小姐临了赠给我的帕子,上面绣着的可是两只蝴蝶。”
“这是什么意思?”
当柳先看到帕子上的图案时,下意识就要攥紧拳头,却又被理智给劝退了冲动。
“装,贤弟你就装吧你!这都看不出来,亏你还是马上要成亲的人了。”甘赦嘲讽道,将帕子又小心翼翼叠好放入怀中。
“……”
柳先哪会不知,他只是暂时被气昏了头脑,不敢多言语,怕不小心就暴露出了他的心思。
“你跟弟妹之间就没互送过什么小玩意?”他试探问道。这要真没护送过,那自己跟楚晴晴岂不是……
感情要比这他们还好一点了?
甘赦不自觉将自己跟柳先攀比起来,也不想想对方是婚期都定下了,他这八字一撇在哪都还不知道呢。
柳先沉默一会,才淡淡笑道:“有,我与白春自然是有定情信物的。”
这意味不明的一笑让甘赦停下心中的畅快,将茶杯端在桌子上,不由上下开始打量起柳先。
今日的柳先着实奇怪,是从他从未见过的。
记忆里的柳先是个谦逊之人,经常把别人的好放在口边,而对自己是极其的苛刻,很少能听见他自夸。
周围的朋友都知道他要成亲了,迎娶的人还长相动人,可从友人那听到的是,柳先从不带着未婚妻出现在众人面前。
将种种信息串联到一块,甘赦很费解。
真心爱一人,那脸上是止不住要洋溢出幸福的。比如他的父母,每次见爹收到娘寄来的书信,前一秒还威严霸气呵斥着新兵蛋子,后一秒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看着书信傻笑,完全不顾形象。
包括他自己也是这样,有了心仪之人的这份快乐,怎么也装不住,那更别说柳先与楚白春快成为小两口的人了。
“贤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柳先摇摇头,继续盯着手中的杯子沉思。
“可是为了公务烦心?”
柳先摇摇头,转过身叹了口气。
“那是为了什么?你这样只顾自己叹气,甚是无趣。明摆着不把我当成你的好兄弟。”
“甘兄,我怎么可能呢!是……哎!”话提到嘴边,柳先也咽了下去。
“到底是为了何事吗?可是因为宁国侯夫人病重,弟妹她……”
“都不是。甘兄就别再问了,你现在能与大姨姐相处甚好是件难得的好事,若是说出来……我怕影响了你俩的感情。”
柳先故作为难,眼角里却闪过一丝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