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嫔如何了?”皇后娘娘见景宣帝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想必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心情不佳,便主动开口询问李太医。
“微臣回禀皇上,回禀皇后娘娘,康嫔娘娘是误食了‘乌头’,中毒者会出现呕吐、昏迷、呼吸困难、心律紊乱等症状。所幸康嫔娘娘所食甚少,没有性命之忧,微臣配几副药,养几日便好了。”
俞初站在门口的位置,听见太医的话,朝玉芙宫的院子里瞧了瞧,并未见类似‘乌头’的花草。这时湘染也悄然回到俞初身边站定,附在俞初耳边小声说:“小主,方才您问的那个宫女便是去太医院请太医的宫女。”
因着皇上和皇后都在,湘染不敢再多说话,可俞初已然明白了。
“李太医,方才是谁去太医院请的你,你可还记得?”俞初趁着皇后询问的间隙,开了口。
“正是这位宫女。”李太医伸手指向杜鹃。杜鹃脸色一变,看向俞初,然后立刻跪倒在地。
“萱贵人恕罪,是奴婢去请的太医,不过奴婢刚才吓坏了,神智有些不清楚,因此回贵人小主您的话时没有用心,还望小主恕罪。”杜鹃不愧是受过些训练的,脑子转的还算快。但是她的漏洞又岂止是这一点呢?
景宣帝见俞初开口了,便问她:“萱贵人,发生了何事?”
俞初朝皇上和皇后一拜,开口说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此人名唤杜鹃,是康嫔娘娘宫里的掌事宫女。嫔妾路过太医院的时候看到杜鹃在太医院求太医给康嫔娘娘诊治,说康嫔娘娘中毒了。可方才嫔妾问杜鹃是谁去请的太医,她却说不知。”
景宣帝听到这里,便给魏公公递了个眼神,魏公公马上叫人将杜鹃擒住,按跪在地上。
“另外,嫔妾也询问了康嫔娘娘的情况,杜鹃说康嫔是用了午膳后觉得不舒坦才晕倒的,又说自己并不通医理。既是不通医理,又怎会知道康嫔娘娘是中毒所致呢?除非下毒之人就是杜鹃!”
“奴婢冤枉!”杜鹃挣扎着反驳:“奴婢是不通医理,但奴婢也说了,奴婢知晓一些民间的偏方。”
“知晓偏方又如何?治病也需得对症。你只瞧一眼便能看出康嫔娘娘是中毒,医术当真了得!中了‘乌头’之毒的人,身体上并无明显迹象,即便是太医也要细细查验过才能下定论。康嫔娘娘又是后宫嫔妃,身份贵重自不必说,你若只凭主子晕倒便大肆宣扬娘娘中毒,造成宫里恐慌,更是罪该万死!”
“杜鹃,你可有何要辩解的?”皇后娘娘看着杜鹃的眼神满是厌恶,一个宫女,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又要怪她治理无方了。
杜鹃知道自己辩无可辩,也不再吭声。
“何人指使你?”景宣帝第二次开口,语气却不似刚才与俞初说话时那般柔和,冰冷的让杜鹃觉得此刻自己已然在大狱中。
“无人指使,是我自己恨她。平日里她百般作践我,不将我当人看,她该死!”杜鹃表现出对康嫔极大的仇恨,可是俞初觉得很是不对劲。这时青竹也赶来了,没惊动任何人地站到俞初身边,俞初低声吩咐了她一句,她又闪身离开了。
“你既怨恨康嫔娘娘,为何在她中毒之后又马上去太医院找太医?”俞初见皇后似有意赶快结束这个风波,可此事与皇上交代的任务似是有关,断断不能如此草草了事。
杜鹃低着头皱了皱眉,这个萱贵人怎得如此难缠?不过眼下她也没功夫想那么多,只得赶忙开口:“奴婢... ...奴婢下了毒之后便觉后悔了,见到康嫔娘娘晕倒,奴婢内心更是惶恐。奴婢是被怒气一时蒙了心,所以赶紧去太医院寻了太医来救治娘娘。而且奴婢当初拿到这药时,只知道它能够使人呕吐昏迷,并不知晓这药竟如此严重。”
“你身为宫婢,对自己的主子心存怨怼,还敢下毒毒害宫嫔。本宫若是轻易放过你,这后宫还有什么纲纪法度可言!”皇后气急,想立刻发落了杜鹃。
景宣帝看向俞初,见俞初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便说道:“杜鹃毒害嫔妃,着掖庭局严审。魏承杰,派人看着她,别叫她寻短见,朕要问出实话来。”
前朝事忙,康嫔虽然中毒,但皇上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只交待给皇后处理便离开了。皇后安排了太医和玉芙宫的宫人之后,对俞初说:“萱贵人今日也劳累了,怕是也吓到了,早些回宫歇息吧。”
俞初并未多言,行了礼,带着湘染离开,现在便只等着青竹探查消息回来了。
“主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在玉芙宫探查了一番。玉芙宫后院角落里的牵牛花中,掺杂了几株乌头花,因为都是深紫色的花瓣,不走近了仔细分辨是看不出来的。奴婢瞧过了,那几株乌头花都是新栽种没多久的。”
“这样巧妙的心思,又费了那么些功夫。那杜鹃怎么会在下毒后马上后悔呢?”俞初方才在玉芙宫时便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了。杜鹃被发现的太顺利,杜鹃的理由又太简单,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青竹,你马上联系外头,安排人在玉芙宫守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事情只怕还没完。另外你去看看皇上是否得空,本宫得见皇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