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珩身体一僵，他想要说的话，在裴窈这话出口后，突然觉得自己想说的话是那么的多余。

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见的，因为太突然，对他来说，裴窈这话无异于是有人告诉他：你中了六合彩头奖。

那份喜悦和惊喜，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

因为言语都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

程景珩的反应也是在裴窈预料之中，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仿佛要把她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都统统告诉程景珩，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意味。

她说：“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把这些话都告诉你的，只是我不敢，可能是因为我那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吧，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能感受到，只是，可能是我不满足吧，总是拥有了之后便希望还能拥有更好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你已经很好了，你做的这些改变，我都看在眼里，我一直不敢对你说这些话原因，除了我那浅薄的自尊之外，还有自卑，你真的很好，很优秀，从我和你在一起之后，这样的话我听了太多，久而久之，我便自然而然地把你带入到了一个如同神明的地位，正因为如此我的自卑才会愈发强烈，我才会不敢把自己的情绪告诉你，不敢在你面前当真正的我。”

裴窈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她倔强地忍住了，然后顿了顿，又有些懊恼。

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有些难堪，于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在程景珩满眼心疼里继续说道。

裴窈：“直到那天，欣欣对我说，其实我也很优秀，你是因为我优秀所以才会和我在一起，所以当时我就想啊，我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到最好，做出成绩之后，我才有底气和你说这些话，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你朝我跑过来的那一刻，这些话竟然都到了我的嗓子眼了，我想我要是再不告诉你这些，我会活生生把自己给憋死。”裴窈说着，眼泪还是不自觉地往下掉，程景珩急忙伸手，将她的眼泪轻轻地拭去，那紧张细致的模样，就如同在擦拭一件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坏它。

裴窈打了个哭嗝，然后继续说道。

裴窈：“其实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那么贤惠，那么体贴，那么善解人意，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装出来的，因为我怕，要是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这些事我都不会做，你会嫌弃我笨手笨脚，所以，所以……”

裴窈所以了半天，却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看到她这个样子，程景珩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他的笑容温暖而宽容，仿佛在告诉裴窈，她不需要为了他而改变自己，不需要为了迎合他的期望而放弃自己的个性和喜好。他双手捧着裴窈的脸，让她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接着程景珩道。

他说：“窈窈，其实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你要先是你自己，再是我的妻子，然后再是谁的母亲，但是，在此之前，你只是你自己，也只能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