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版白露,天潢贵胄专供,应该认识吧?”览山阴森的语气高高在上:“你在纸上对着私章临摹,不用着急,画出一模一样的就可以,懂吗?”
懂,当然懂。
仿造私章,假装私章的人传达不存在的命令。
沈姒抬眼看了一眼览山。
览山的眉眼下压,顿时更显凶戾:“怎么?”
“没——”沈姒摇摇头,一副乖巧绵软让干嘛就干嘛的样子,拿起笔,看着玉版白露右下方的私章。
是花押的草书,她前几天刚见过。
——“顾怀瑜”。
所以,览山把她绑来,是想仿顾怀瑜的私章?
这封信的开头是“欧阳太傅”,这是顾怀瑜写给欧阳太傅的信,被览山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览山和这个欧阳太傅的关系不一般?
拿着笔,沈姒对着私章慢慢的画着。
哎......早知道会重生,她当时一定认真听门外龟奴的闲聊,铭记在心。
“给我们的小王妃把桌子移到窗边。”览山的语气阴森冰冷:“拿铁链栓好,让她好好画,慢慢画。”
“是。”
有个人应声走过来。
沈姒见是昨晚那个喝醉的壮汉,下意识的杏眼寒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怎么了?”览山见到沈姒的动作若有所思的问道。
“没、、什么都没有。”
壮汉有些心虚的回道,欲盖弥彰的摸了摸鼻尖。
览山一看他那个样子就反应过来了,腰间的弯刀唰的一下出鞘,刀背狠狠地扇到了壮汉的脸上,留下一条破皮血淋淋的印子。
动作快如闪电,沈姒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览山神色暴戾:“猪油蒙心的畜生,丢人丢到中原来了。”
他并不是因为沈姒被羞辱而生气,而是身为南疆武士,不遵少主之命,擅自行动。
“大梁西南军备废驰,懒散溃不成军。”览山走过去一脚踹在壮汉的心口,直接踹断了两根肋骨:“身为武士,屡次三番抗命,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
明明是个年岁才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间的沉郁嗜血却极尽疯狂,沈姒看的后背发凉,心脏哐哐乱跳。
壮汉咳了好几口血,不顾伤势,在览山面前跪好,说着南疆语告罪。
览山用刀背敲敲,语气凌厉:“我说过很多次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旧情就地格杀。”
随后转身阴寒的看着沈姒:“你也是,画不出来,等着把你扔到军营做猪狗不如的军妓。”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柴房里静悄悄的。
武士们心有余悸。不敢出声。
沈姒单纯觉得他就是个有病的。
对中原的朝廷如此仇恨,若是真的率军入侵大梁,只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皆是空城。
那她,画出了私章就会相安无事吗?
应该不会。
要是览山真的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价值的沈姒就会像砍草一样死的悄无声息,死人才是能保守秘密的。
沈姒低头看着顾怀瑜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