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山的清晨是静的，子衿打开窗，晨曦跑入屋来，循着光线望过去，乐子虚还在榻上睡得香甜，洗得发白的衣衫裹着佝偻的背。

清晨虽静，今日终究不会平静。她昨日找了白震岳的麻烦，让他颜面扫地，虽然顾虑着黑将军的毒勉强向那日被打死的人道歉，昨晚将解药给了周云演，今日这麻烦必定会找上来。

“哎，早知道昨日就不将解药交给周云演了。”床上的人的气息告诉子衿他已经醒了。乐子虚背对着子衿，嘴里嘟囔道：“昨日交给他七日断魄丸不就好了？省得麻烦。”

“那么容易就把他弄死了，谁给我找乐子啊？”乐子虚翻了个身，子衿扶起他，把拐杖递给他。

“多喂他一些毒药不是更有意思？”子衿不禁莞尔，这医者仁心这一说在乐子虚这里全然不奏效啊。

“给都给了，要不，让黑将军再去咬一口？”子衿若有所思道。若是白震岳听见了她这番话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乐子虚的腿是打出生不久后便落下的病根，行走诸多不便，以往靠着轻功也能不落下四肢健全之人分毫，现在身体虽然大不如前除去下楼不便，其余的倒也还好。

子衿搀扶着乐子虚下楼，到楼下的豆浆铺买了两碗热豆浆，掺了蜂蜜，香甜可口。又买了一屉精致玲珑的小笼包，小笼包的汤汁包裹在薄薄的面皮儿里，看得子衿更是饿了。

“诶！你看，那人是昨日的慕少侠吗？”

“和乐神医在一起当然是了。”

“”

四周的人频频打量着子衿，乐子虚幸灾乐祸道：“看吧？这人怕出名猪怕壮果然是没错的。”

子衿白了他一眼，她能和猪相提并论么？

“敢问少侠可是昨日的慕少侠？”楚和抱拳，眸子扑闪扑闪的，尽是崇拜。子衿心中只觉得好笑，这长了刺儿的小子也能有这副模样。

“我慕初一可不分什么昨日、今日的。”子衿翘着腿，大口吃着小笼包。样子倒像一个市井泼皮，楚山孤在楚和身后不远处，看着子衿，眉头微皱，眼前这个市井泼皮与他想象中的慕初一差别不是一丝半点。

“是了！”楚和笑嘻嘻道，他倒是挺喜欢眼前这人的洒脱的。“我是楚和，他是我哥，人称浪荡侠客的楚山孤。”

子衿咬开包子的面皮儿，吮吸着里面的汤汁。

“我不过一个跟在乐大夫身后的无名之辈还是不要与各位英豪结识了。”她实在不喜欢楚山孤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当时他落难来求自己收容时也不见得态度多诚恳恭敬。

楚和还欲再与子衿说上几句，楚山孤一把拉过他，“人家都摆明了不想与你说话，还这么傻乎乎地贴上去干什么？”楚和回头，见是楚山孤，不由得低下头。怯生生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楚山孤眼神扫过子衿，满是威胁。之后便拉着楚和去了另一处坐下了。

“那傻小子倒是块被骗的好材料，看看，那小眼神儿。”乐子虚眼神盯着楚和，上下打量着。回头对子衿道：“贼小子虽然手脚麻利，脑子也灵光，可却是太灵光了，依我看这傻小子做我的徒弟倒是很合适的。”

“与我说干什么？”子衿心里却是明白，当时乐子虚问她要松江过去本是看中了松江做事麻利，想要收他做徒儿。可是松江自心底里把利放在第一位的人，他的口才与能力更加适合经商。学医清苦，跟着这老头儿更甚。

而楚和那傻小子却恰恰合了乐子虚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