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哥,厉害!”李自成心服口服。
他自诩有勇力,却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千余骑前淡定自若。
花养年笑了笑,道:“个人勇力不值一提,全军勇才是真的勇。”
“花大哥过谦了,等有空了,教小弟两手,也好搏个富贵。”李自成说道。
“行,尽管来问。”花养年很痛快。
他很看好李自成,觉得这是一個大有前途的,说不得以后要沾人家光,当然愿意结个善缘。
回到城里,花养年描述了过程。
“若是彼辈冥顽不灵,说不得就要出关,告诉兄弟们,时刻做好准备。”梅之焕说道。
“总管,怎么打?”花养年问道。
梅之焕挥舞着拳头说道:“夜间突袭,左右夹击,一举击溃!”
到底出不出兵,就看各部落懂不懂事。
不愿意献上忠心臣服大明,就别想着上游放水。
钱谦益很忠心,很想着皇帝开恩让他回去。
“陕北未乱,卿居功至伟,理应进京,然而陕北连年干旱,实在是离不得卿啊!
所谓立德立功立言,卿当克竟全功啊。”皇帝苦口婆心地劝道。
“陛下。”钱谦益垂泪道:“臣竭尽所能,却不能缓解旱情,臣无能啊,愧对陛下信重。”
皇帝安慰道:“卿愧对朕不要紧,只要不愧对百姓即可。”
“臣实无面目见陕北百姓。”钱谦益遮住脸,道:“终日忙碌,依旧吃不饱穿不暖,臣没脸留在陕西啊。”
皇帝拍了拍钱谦益的肩膀,道:“卿之所为,朕尽皆知晓,陕北能挺过来,全凭卿主持,莫要妄自菲薄。”
“陛下……”钱谦益忍不住抹眼睛。
让我回京吧,陕北真待够了。
一斤风十两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看看,看我手上的老茧,再看脸上粗糙的,还像个东林大哥吗?
求你了,让我回去吧。
钱谦益内心疯狂呐喊。
“行了,进城。”皇帝拉起钱谦益。
灾情不结束,你就踏踏实实地干,反正你能活挺久。
万一死在任上,必然让你身后事风风光光。
皇帝把钱谦益安排的很明白。
西安的秦王早就收到了庆王的信,给皇帝提供了养活全军的粮食。
至于西安城里,与大多数城池一般,都是富的流油,穷的要死。
陕北连年大旱,即便朝廷竭力赈济,粮价依旧高达三两七钱一石,连带着西安这边粮价涨至一两八钱。
“陈巡抚。”皇帝叫道。
“臣在。”成基命小步快走到皇帝身后。
皇帝吩咐道:“多挖水库多种树,尤其是河堤河滩上,多多益善。”
成基命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河滩多有百姓垦殖,怕是难以种树。”
这是个老实人,全不知委婉。
换个油滑的,肯定是先答应了,至于办不办,怎么办,再想办法。
皇帝说道:“短期来看,河滩种田能多收不少,长期看是不划算的。
大水一来,什么都冲走了,包括沙土,长此以往,河流堵塞干涸,关中难免重蹈陕北覆辙。”
“臣遵旨。”成基命应下。
刚进巡抚衙门坐下,飞骑来报。
征北大军已经攻克九连城。
战报很详细。
孔有德正面强攻两日,付出八百余伤亡却毫无寸进。
地理优势太大,建虏仅凭木头和石头砸,就把明军阻拦在外。
眼看不是头,孔有德暂停进攻,召集全军商议对策。
杨威利提议,在山脚挖洞,在洞里填火药,直接把山头崩了。
孔有德觉得可行,临时以小船做遮蔽,掩护军兵在山脚挖洞。
六个三丈深的洞,各填两千斤,同时引爆。
轰~
皇帝都能想到当时的壮观景象。
山崩地裂,城碎人没。
用了五天,后金以为固若金汤的九连城彻底消失不见。
山都塌了半边,城池焉能独存?
“好啊!”皇帝赞道:“集思广益,不拘一格,好。”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全取鸭绿江就在眼前。”成基命拜道。
皇帝摆摆手,道:“只是下游地区,等进了山区才难搞,未到庆功的时候。”
皇帝料事如神。
寒秋明看着前面山头上的军寨,满脸无奈。
火炮仰角不够,无法轰击,而军寨里的投石机却可以轰击江面。
建虏算是把仗打明白,或者说,这是无奈之举。
正面刚不过,只能出奇制胜。
杨肇基同样受阻于汉城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