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就是假的咯,我有真的,好几个,都是国民党给发的,文革的时候丢光了。
还有一个小伙子从墙上拔出一把生锈的刺刀,那是我用来挂篮子的。他捧着刺刀看的很认真:这是三零刺刀吧?
我说:对,日本鬼子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比咱们的刺刀长。这把刀插在我大腿上了,拿刀扎我的鬼子被我用手榴弹把脑袋打碎了,那脑浆子跟豆腐脑一样。
小伙子说:这刀都这么多年了,刀刃还这么锋利。
我说:那可不,跟着我可出了大力了!我用这把刀攮死过好几个小日本子呢。
他们递给我一个信封,挺厚的,说是给我的慰问金,我还给他们:没几天活头了,要钱没用了,我自己准备好棺材本了,欠的钱也还清了,快该归队了。
他们给我看了手机,里面放电影一样,演的是一群人在缅甸挖出了远征军的骨头,有的在猪圈底下,有的在山沟里。
我推开手机对他们说:看不得哟,看不得喽,能有一个油桶当棺材就很不容易喽。死的人太多喽,埋都埋不过来喽。
他们围在我身边,唧唧哇哇地让我讲一下打鬼子的故事。
我问:你们真的想听?那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喽!现在的孩子都不想听,嫌我烦,说我吹牛逼。
他们说:爷爷您讲吧,我们爱听,全国很多年轻人都爱听,电视里天天都放抗日电影。
我有点生气,对他们说:别信那个,哪里有那样打仗的?都是胡屌扯!鬼子哪里那么好杀的?好杀的话还用打八年么?好杀的话哪里还会死那一大堆人?
我告诉你们打仗是咋回事吧,从哪里说起呢?
那就从头说吧,其实,我是土匪的儿子…